许是用了什么安神镇定的药,虚弱的老者安静的躺着,言旬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轻轻的撩开了他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满身的大小伤痕赫然映入了眼帘。
“这是鞭子抽的,这是刀伤,这。。。这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过。。。”看着这些大小不一的伤痕,言旬想想都觉得可怕,这老头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怎么会被弄成这样?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张饱经风霜,毫无血色的脸,言旬惊讶的发现,他的心里此时竟然隐隐有一丝熟悉感。
“怎么会呢?我敢肯定,这人我绝对没见过,却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言旬一脸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毒?” 想起毒,言旬下意识的就会想起阳锦和那些黑衣药人,“难道这老头跟阳锦有关?”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老人,言旬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言旬,先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你看他现在,面色平缓,呼吸匀称,明天一定会醒过来的,到时候再问吧!”不知什么时候,许平君走了进来,见言旬一脸的不安与疑惑,赶忙拉着他,走了出去。
“平君,我想。。。”言旬话还没说完,就见许平君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柔柔的说道:“嗯,我知道了,我陪着你一起等,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不过,你最好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什么的,真的太臭了,你闻不见吗?”
言旬一愣,刚刚只顾去查看那老头的情况了,根本没在意这些,现在被许平君这么一说,这才感觉到自己现在就跟个驴粪蛋子似的。
看着言旬远去的背影,许平君忧心忡忡的翻看着他走之前留下的那五幅画,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和符号,只是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对于言旬,她现在真的很担心,毕竟今天的他实在太过反常,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的不安与恐慌。
“你知道么,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是什么皇曾孙,不是什么圣王,更不是什么天神使。”许平君看着皎洁的月亮,一脸忧伤的自言自语着。
“在想什么呢?”听着身后温柔的声音,许平君微笑着转身靠了上去,只是这脸上,还留着淡淡的泪痕。
“旬,我想我爹,想凌云宗了。”靠着他宽阔的胸膛,贪婪的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许平君轻轻的说道。
“对不起,平君,我。。。”言旬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平君温柔的手指给阻止了,握着这丫头柔软的小手,言旬心里涌出一阵阵的歉意与心疼。
“旬,你知道么,我好想就这样跟你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啊,只是我知道,你身上流的是他老人家的血,你有你的使命与责任,注定不会平凡,可是我就是很担心你。”听着怀里的少女这番柔情的话语,言旬一脸歉意的紧紧抱住了她,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平君,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弄完,我们就回凌云宗找你爹,找师父好不好?”
“嗯!”许平君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紧紧的搂着他,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温度,感受着他胸膛里有力的那一下下跳动。
平静的生活,谁都喜欢,只不过,有些人注定享受不了。
如水的月光下,两个小小的人儿,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诉说着彼此心里最最温暖的话语,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与安宁。
“言旬,言旬,醒醒,醒醒。。。”随着一阵轻晃,不知何时睡去的言旬,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许平君做着禁声的手势,随即指了指身后那疯老头的房间。
“你听,他好像醒了,我这就去叫良玲啊。”许平君说完,就急急出去了。
瞬间清醒过来的言旬,赶紧爬了起来,紧张的扒开门缝朝里一看,见那老头正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随着良玲的到来,言旬轻轻的推开门,慢慢的走了进去,那呆坐着的疯老汉,忽然就跟发狂了一般,惊恐的嘶吼着,身子拼命的往床角缩着。
见他们三人停在原地没有动弹,疯老头忽然又拍着手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嘀咕着什么。言旬一脸疑惑的转身看向良玲,却见这小丫头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说的我真的不懂,好像是羌族的语言,听着又不像。”良玲一脸疑惑的说道。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疯老头忽然又哭丧着脸,跪在床上,平摊着双手不停的磕着头。“快,快去拿些吃的来。”言旬急急的说了一句,赶忙去制止那老头,这家伙昨天就已经磕的头破血流了,这要再磕下去,怕是这条命就要磕没了。
言旬这一走上前,这家伙顿时又吓得抱着头,缩在床角落里,浑身抖个不停,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犹如一只受到了惊吓的野兔一般。
不多时,良玲跟许平君端着好几盘吃食就来了,那老汉一见到那些精致的点心,瞬间又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一块,两块,三块。。。那老汉就跟饿疯了一般,用他那双黑黢黢干枯的双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直看得围观的三人胃里一阵一阵翻腾。
“我去给他拿点水来!”言旬说完,刚要转身,却听见身后,猛然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只见刚刚还胡吃海塞,狼吞虎咽的疯老头,此时却不知为何,死死的盯着言旬,满是食物的嘴里,发出了一阵阵沉闷的尖叫。
就在三人一脸疑惑的时候,只见那老头忽然一把扫开眼前的食物,边哭边叫着,把床上的被子,枕头,全部翻了个遍,看那样子,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剑,剑。。。我的剑呢?”见这老头原来是在找剑,言旬立即想起来了,昨天在那包子铺边上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好像的确是看见他抱着一把黑乎乎的锈剑。
“你们照顾好他,我去拿剑,那剑我见过。”言旬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一声尖叫,只见那老头,圆睁着双眼,哆嗦着手指,指着他腰间的天子剑,厉声叫道:“你。。。你怎么会有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