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剑身贴到了少女的脸颊旁,感受到冰凉的触感,浮箬猛地睁开了那双金玉般的眼眸。
“什么东西这么凉?”浮箬挠了挠头,随后就被扑上来的镜流压在了躺椅上。
“师父,我还以为您永远不会醒来了。”这时,浮箬才注意到她眼眸中闪烁着泪花。
“我之后不会这样了,我保证,”浮箬安抚着镜流,“你的剑形已经凝炼出来啦?真棒,不愧是我的弟子。”她由衷地感叹着,一下一下抚摸着镜流的长发。
“师父,今年,罗浮剑首的选拔就要开始了……”镜流慢吞吞地说着,浮箬又怎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徒儿在想什么?
“先让我看看你的剑形再做定夺。”浮箬摸了摸镜流的背,眼神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慈爱。
镜流伸出手,冰蓝长剑出现在手中,浮箬接过掂量了几下,异常的轻盈,并没有自己的那么沉重。
“啊,是自在剑心的缘故么?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沉重。”浮箬喃喃着,将它还给了镜流。
“师父,这剑,为何只有你我能看到?”镜流疑惑地问,意念一动便收回了长剑。
“只要你到达最后一个境界,它自然也就能被旁人所看到了,你想体验一下么?”浮箬说着,巨大的青色古剑浮现在手中。
“太虚剑法的至高之境,无剑亦有剑,凭神化剑。”少女说着,收回长剑,喊出那句她一直都觉得很帅的台词。
“三尺之水,堪可截云!”巨大的青色古剑从天而降,在镜流惊讶的目光中分裂成了数以万计的青色大剑。
“这便是你将来会达到的境界。太虚剑法共心形意魂神五个境界,这就是太虚剑神。”浮箬说着,收回了长剑。
“接下来,你就尽快领悟剑意了,争取在选拔开始时达到太虚意蕴的境界。”浮箬如此说,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是,师父!”镜流见浮箬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便拉起她向外走去。
带着浮箬在长乐天胡吃海喝了一通后,镜流便跟着浮箬去了演武场。
“实战是最好的训练,现在,上前来,让我看看这一年,你长进了多少。”浮箬唤出古剑,单手持剑伫立在原地,等候着镜流的动作。
“那弟子,边恭敬不如从命了!”镜流步伐诡异地冲到了浮箬面前,抬手便是两道蓝白色的剑气向浮箬的脖颈斩去。
“收放自如,竟是知道藏锋了。”浮箬轻笑着抬手,一道青蓝色的剑气便直直地将两道剑气斩断。
镜流放弃了远程的剑气对拼,她深知自己修行的不足之处,转而选择近身缠斗,让从未见识过她剑法的师父被打个措手不及。
镜流快步上前,仿佛舞蹈般,轻飘飘地跃至浮箬身前,一瞬间接连挥出数剑,浮箬提剑去挡,镜流则在瞬间绕到她的身后,向少女毫无防备的后背攻去。
直到长剑破开血肉,鲜血撒到了镜流的脸上,二人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浮箬只感觉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她明明察觉到了身后的攻击却没有躲开,甚至于在这个想法刚刚出现的时候,身体却纹丝不动。
白皙的后背上一片鲜血淋漓,衣服的碎片如黑色的雪花般飘散在空中,三道血痕刺痛了镜流的双眼,她不知所措起来,甚至不敢去看面前的场景。
“……师父?”她嗫喏着出声,隐隐间竟有了堕入魔阴的预兆。
接下来的一幕让她睁大了双眼,那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在快速愈合着,不出一分钟便只剩下了淡淡的红痕。
除了破碎的衣物和一地赤红色的鲜血,再没有什么事物能证明面前的少女曾受过多么致命的伤势。
「丰饶孽物」,除了这种东西,镜流想不出第二个能瞬间愈合这等恐怖伤势的生物。
浮箬转过头就发现镜流正呆愣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和深切的悲伤。
“师父,请告诉我,你不是丰饶孽物,对吗?”镜流一把抱上了浮箬,浮箬茫然地张大嘴,嘴巴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什么丰饶孽物?”浮箬问道,这才察觉不对,“诶?卧槽我说怎么就疼了一会,敢情是伤口没了!”感受着镜流的头发正在自己的背上乱蹭,浮箬这才反应过来。
镜流扯了扯嘴角,她是怎么能把这个逗比师父跟丰饶孽物扯上联系的,还真是奇也怪哉……
不远处,长乐天的内景中。
白色的巨鹿踏空而来,建木生发,枝叶散落仙舟各处,仙舟上统一响起了警报。
“警报,警报,检测到高浓度丰饶之力,请各位群众有序撤离,于避难所集中……”
“怎么回事!”镜流站起身来就要提剑出去,却瞬间被巨量的虚数能压的动弹不得。
她艰难抬头向四处看去,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在那巨大的白鹿上端坐着的白衣神明。
祂缓缓侧过头,看向了镜流的方向。
镜流心头一跳,不详的预感愈发浓烈,下一刻,那位神明便出现在了这小小的一方院落之上。
“汝,所求为何?”慈悲的神明垂下头,白皙的身躯上,无数猩红的眼眸注视着镜流身侧的浮箬。
“师父,别……”镜流在巨大的压力下看向了一旁毫无波动的师父,她甚至不敢直视面前的神明,生怕被蛊惑。
但她更害怕的,是浮箬许下愿望,站在联盟的对面。
“我吗?”浮箬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眼身旁紧张兮兮的镜流,抬头看向面前的神明。
金发的神明点了点头,没有丝毫不耐烦地问了第二遍:“汝,所求为何?”
浮箬的脑海中光速闪过一堆类似于“一辈子被镜流包养”“让所有仙舟公务员考试必过”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答案,思索良久,她缓缓开口。
镜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了,看来师父要成为联盟的敌人了。
“那就让我有翻不完的垃圾桶吧!”浮箬双眼闪光,她在仙舟可是一个垃圾桶的影子都没见着,这可是让在游戏中就喜欢翻垃圾桶的她不满许久了。
药师雌雄莫辨的面庞上少见地露出了一丝呆滞,就连匆匆赶来的云骑和将军也在听到这个答案后险些没绷住。
镜流直接放弃挣扎,选择躺在地上装死。看来她还是对浮箬要求太高了,这个满脑子二百加幻戏的师父看来还是换掉好了……镜流悲哀的想道。
“……不行吗?”见面前的神明迟迟没有说话,浮箬叹了口气,“好吧,我也知道我有些强神所难了。”
周围的人们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偷偷打量起了面前丝毫不受威压影响的少女。
“那么——”浮箬再度开口,云骑军的心再度提起,只有镜流一脸生无可恋,毫不在乎地躺在地上,“我想要一辈子有人养着我,吃穿不愁,200+幻戏随便玩,还不能管我干什么……”浮箬越说越多,而身旁躺在地上的镜流脸色越来越黑。
待浮箬说完,镜流盯着威压起身,“你说,想要我养着你,却又不想让我管你?”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浮箬这才意识到镜流还在,强颜欢笑着向后退去。
下一刻,她整个人便出现在了药师手中,那猩红的眼眸正在她脚下温柔地注视着她。
药师看着她,颇有些委屈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