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叶无姬从来不会这么说她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才不让自己来送汤了?
难道,是因为叶无非刚刚提到了慕音离?
不行,她不允许。
公主之位是她的,四个哥哥也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到这,叶清梨收回了手,委委屈屈的站起身来。
“大哥四哥,清梨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累,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嗯,回去吧。”
叶无姬眼眸低敛,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就让她离开了。
“大哥……”
叶无非还想说什么,便听叶无姬嗓音冷淡的说道:“小四,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叶无非抿了抿唇,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叶清梨很生气,她回去后就开始在房间里面来回的踱步,心里烦躁不安的她,抓起一个茶壶就想往地上摔。
可一想到这里是驿站,不是自己的公主府,要是发脾气的话会被其他人听见,她又生生的忍了下来。
从听见叶无非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叶清梨的心,就没有一刻是平静下来的。
她怕对方发现了慕音离的身世,她怕自己这个公主之位就要坐到头了,她还怕慕音离会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想到这,叶清梨随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找苏云儿去商量能够除掉慕音离的办法。
她换了一身衣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遮挡住了自己的容貌和身形。
趁着驿站四下无人,叶清梨悄悄的偷溜了出去,来到了丞相府去找苏云儿。
因为怕被人发现,叶清梨便用了两人之前约定好的接头暗号——布谷鸟的叫声。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丞相府,听见声音的苏云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早就料到了叶清梨来了北冥,肯定会抽时间来找自己。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苏云儿心里高兴之余,穿了件衣服快速起身,就寻着声音走出了门外。
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下,苏云儿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叶清梨,她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快步走了过去。
“清梨,是你吗?”
“十年没见,你竟然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娘真的是太高兴了。”
叶清梨冷不防听见“娘”这个称呼,她眉头微微蹙了蹙,心里有些反感的别过了脸去。
十六年来,苏云儿除了在信中联系自己以外,她没有尽到一天当母亲的责任。
现在想要让自己承认她这个娘,是不是有点太便宜她了?
再者,她的身份待遇和苏云儿的身份待遇天差地别,她叶清梨又凭什么要认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当娘亲?
更别说,这个所谓的娘亲,以前的身份还只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婢女而已。
这么丢人的身世,她叶清梨才不要承认。
思量至此,叶清梨脸色冷了冷,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跟苏云儿拉开了距离。
“苏夫人,请注意你的身份和措辞,我叶清梨的娘是南优国皇后颜沁雪,不是你这个北冥国的丞相夫人,更不可能姓苏。”
叶清梨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将苏云儿浇了个透心凉。
自从知道太后十月份要过七十大寿的时候,她心里就在期待这一天。
因为苏云儿从竹韵的口中得知,叶清梨也会前来,并且她的目标是太子妃之位。
慕芊芊双腿瘫痪在床,没有拿下太子,这件事一直都是苏云儿心中的遗憾。
现在得知叶清梨的目标也是太子妃之位,她心中就又开始产生了期待。
总归都是自己的女儿,无论哪个拿下太子妃之位,那将来是皇后都会是她苏云儿的骨血。
再者,叶清梨嫁过来,她以后想要跟对方取得联系,那不就更方便了吗?
从对这件事情抱有幻想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希望。
因为怕被人发现她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苏云儿一直不敢联系叶清梨,每天就在家等着对方主动联系她。
可没想到,叶清梨竟然不愿意认她这个娘。
“清梨,娘当初把你跟慕音离调换,也是有苦衷的,我和颜沁雪同一天生孩子,凭什么她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天生的富贵命,是天命之女,可我生下来的孩子却只是丫鬟之女,一辈子只能过苦日子?”
“娘不忍心让你跟着我受苦,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便选择了将你跟她调换,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能不理解我呢?”
苏云儿很难过,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自私,但是她又有什么错?
她本身是南优国的人,没有名字,还是颜沁雪从奴隶市场将她给买了回去,取名云苏。
云苏从小就跟在颜沁雪身边一起长大,可凭什么对方是颜家的大小姐,而自己却只是一个买来伺候人的婢女?
颜沁雪无论做什么,都会压自己一头,就连找的夫君也是当朝太子,现在的南优国皇帝。
云苏认为,颜沁雪要不是投胎投到了好人家,她又怎么可能过上这顺风顺水又泼天富贵的人生?
她云苏到底又比她差在了哪里?
这样的苦日子,云苏受够了,她做梦都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够高人一等。
在颜沁雪嫁进宫里怀孕之时,云苏也意外怀了身孕。
仗着颜沁雪信任自己,她便强行吃了催生产的药剂,趁着对方生产虚弱的时候,将两人的孩子调换。
最后又说想要去跟孩子的父亲去宫外抚养女儿,过普通夫妻的生活,利用颜沁雪的善良放自己出宫。
出宫后,她便带着对方的孩子来到了北冥,还改名叫了苏云儿。
她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让颜沁雪的孩子过上好日子,她要折磨对方到死。
把这些年,她在颜沁雪那里吃过的苦,通通加在慕音离身上再受一遍。
事实证明,她也的确是做到了。
可是,现在同样的报应也加注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叶清梨不愿意认她,那她所做的这一切,将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