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别说,人家空桑岛岛主养了他十八年,他竟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现在反过来还要杀人家岛主的其他弟子,这种人已经不配被称之为人了,简直是狼心狗肺也不为过。”
“是啊,连慕音离这个几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小小年纪就被他挂上了天煞孤星的名头,御王妃这些年是受了多少罪。”
“对对对,现在只是查出来宫里被他害死了一百多个人,谁知道外面被他害死的有多少?可怜那些忠臣们,被这个贪官陷害流放,落得了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
飘絮和慕音离走在街上,听着耳边百姓们的言论,她双目含笑,兴高采烈的说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慕音离挑眉,瞥了她一眼,“飘絮,本王妃何喜之有?”
“国师大人掉下神坛了,王妃身上的煞星称号也被洗掉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骂你是天煞孤星了,这还不是喜事吗?”
慕音离脚步缓缓,勾唇轻笑,“飘絮,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从来都不在乎百姓们对我的看法。”
“大多数人,都喜欢听信外面流传的言论,不去考虑事情真假,而我这些年承受了太多的流言蜚语,早就有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他们说我是天煞孤星又如何?”
“只要我知道自己不是,身边人也坚信我不是,那就足够了,人活着是为了自己,其他人的看法,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音离很通透,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煞孤星,有的不过是被欲望驱使的野心人罢了。
这世间,人心可比鬼神可怕多了。
“是,王妃教训的是,奴婢记下了。”
飘絮吐了吐舌头,心里认同慕音离看法的同时,嘴角的笑容是忍不忍不住。
再怎么说,慕音离身上的称号被洗掉了,她还是很开心。
毕竟,就算是她自己不在乎,身边的人听见后心里也会不舒服。
现在没了,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
皇宫,养心殿。
当北堂无寒的调查结果给呈到景武帝面前的时候,他怒不可遏,发了很大的火。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北堂无寒真是好大的胆子!亏朕这么信任他,给他权利又给他荣华富贵,还帮他单独建造了一座宫殿,他竟然将朕当成傻子一样戏弄!?”
“来人,传朕的旨意,三日后将北堂无寒问斩!”
景武帝攥着拳头,手腕上青筋暴起,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北堂无寒名声崩了是小,最关键的是,他的名声也因为北堂无寒的原因,一起在子民们的心目中崩了。
现在,外面都在传言他识人不清,心里糊涂,听信奸臣的话,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昏君。
昏君这个词,可谓是景武帝心中的一根刺,扎的他痛不欲生。
终于,景武帝感觉自己喉头蔓上一股腥甜,他一时没忍住,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也随之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众人大惊,养心殿的宫女太监们都乱做了一团,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
后来,还是杜公公见过的大场面多,人也比较镇定,主持了全大局。
“慌什么,还不快去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请过来,给皇上医治。”
太监们赶紧去请太医,五个太医轮番上阵,给景武帝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
最后得出了个一致的结论——“皇上中毒了!”
秦太医是太医院资质最老的一个,此刻他把完脉之后,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杜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公公点头,“秦太医随杂家来。”
去了外面,秦太医娓娓道:“杜公公,老臣察觉皇上的身体不太妙,脉象也很微弱,血管里堆积了很多要命的慢性毒素,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能出现的,而像是十年八年慢慢积压起来的。”
“你可知,皇上每天都吃的什么,或者服用的了什么药?”
因为有了北堂无寒,景武帝从来不会宣太医院的人去帮他把脉。
久而久之,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杜公公想了想后,回复道:“皇上每日吃的饭,都有专门的太监提前试菜的,所以吃的东西应该不会有问题。”
“要说用的什么药,皇上每天都会剧烈头疼,他吃的都是北堂无寒给他配的药丸,说是专门治头疼的。”
“之前他两三天才吃一颗,现在一天都要吃两三颗,杂家也劝他少服用一点,对身体不好,但皇上就是不听。”
杜公公说着,就掏出了怀里装药丸的瓶子,倒出来一颗给他看。
药丸乌黑泛亮,秦太医拿在手里闻了闻,有一股很刺鼻的油墨味。
再将其掰开,揉碎放在掌心,里面全都是一些药材的残渣还有煤灰。
而那些药材,有几位正是景武帝体内中的慢性毒药。
秦太医当即蹙起了眉头,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药有问题。”
北堂无寒给开的药?
现在外面都在传,北堂无寒只擅长用毒,其实并不精通医术。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敢给宫里其他娘娘治病的原因。
说好听点,是他身份高贵,是景武帝的御用炼药师,只给他一个人服务。
说难听点,就是他的医术能力有限,心里怕露馅,不敢去给那些娘娘们治病。
总归而言,北堂无寒开的药,景武帝是怎么敢吃的?
一吃还吃了八九十年,这他不中毒谁中毒?
“杜公公,皇上中毒太深,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苏醒,也可能后面都醒不过来了,他中的毒,老臣等人也无能为力,怕是要让公公另请高明了。”
秦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只感觉到惋惜。
杜公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也提了起来,“秦太医,可还有别的法子?”
“找到下毒之人去要解药,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秦太医说完后就提着药箱离开了。
他和杜公公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一番话,被墙角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给听见了。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而是端王商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