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慕音离,他自然是相信北堂无寒的。
只是北冥国有规定,但凡是被砍头,车裂,火烧,浸猪笼这四大刑罚处死的皇室子女,是没有资格入皇家族谱,更没有资格葬入皇陵的。
慕音离再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儿媳妇,火烧势必会有损皇家形象。
景武帝想着,要是能在行刑之前,让商千澜把慕音离给休了,说不定还能挽回一点形象。
想到这,他扬了扬手,“国师,这件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会在三日之内安排好的。”
“是,皇上,臣告退。”
北堂无寒低着头,嘴角扬起了一抹阴险得逞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北堂无寒走了之后,景武帝就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商千澜把慕音离给休了。
难不成要让他写封圣旨,让对方休妻?
只不过这样一来,景武帝再想要拿到慕音离手里的财富,说不定就要难上一些了。
要是酒楼的地契在商千澜的手里还好,等对方一死他就可以据为己有。
但若是在慕音离的手里,以这个女人嚣张跋扈的样子,那地契她就算是毁掉带进土里,都不可能会主动给他。
不过这样也没有关系,她死后,无主之地价高者得,就算是没有地契又能怎么样?
百味斋兜兜转转,还是会落在他的手里。
这块肥肉,景武帝可不想它从自己的嘴边给飞了。
想清楚后,景武帝抬了抬手,对门外叫道:“杜成,进来给朕磨墨,朕要写道圣旨给御王。”
“是,皇上,老奴遵命。”
杜公公从门外进来,刚刚北堂无寒和景武帝两人商量事情的时候,他并不在这里。
因此也并不知道他们两人聊了一些什么。
此刻听见景武帝让自己磨墨,杜公公也没有多想,很快就走过来帮他磨起了墨。
景武帝则拿上毛笔,写起了圣旨。
他一边写,一边念,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杜公公能完全听见。
当听到景武帝念道:“慕音离乃天煞孤星命,经过朕找人多次观察和占卜,发现此女身上煞气极重,长期下去会有损北冥国的国气和运势。”
“因此,经过朕深思熟虑的思考之后,决定让御王三日之内休了慕音离,和其断绝夫妻关系,三日后慕音离被押送到朱雀街星辰广场处以火刑,特许全体百姓围观,钦此!”
杜公公听到这里,手里的墨石“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可是他却没有心思去捡,而是脑袋朝地,立马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
“皇上,御王妃如今在京城里的名声极好,百姓们对她的评价都特别高,她才不是什么天煞孤星,更没有做什么危害北冥国利益的事情,相反,她还多次帮助过很多老百姓。”
“而御王爷和御王妃两人的夫妻感情和睦,也没有出现什么变故,御王爷当初娶御王妃是用二十万的虎符换来的条件,也是您亲口答应的,现在让御王爷休了御王妃恐怕不妥。”
“皇上,仅凭国师一席话,难以服众,还请皇上三思,收回这条成命。”
如果说杜公公之前对景武帝的态度还是痛心的话,那现在就是失望了。
明明,慕音离什么都没有做,她才是那个无辜之人。
说她是天煞孤星,她究竟又害了谁?
杜公公不明白,北堂无寒为什么对慕音离的恶意那么大,从十二年前的天煞孤星,到现在让皇上下旨放火将她活活烧死,一切都像是在故意针对一样。
身为国师,他已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依旧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将一个小姑娘的生命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真的还配为人吗?
而景武帝,就跟不长脑子一样,显然北堂无寒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要是慕音离出了事,景武帝就妥妥的是他的帮凶,商千澜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景武帝见杜公公竟然当面忤逆他,瞬间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杜成!你到底是站在朕这边的,还是御王府那边的?养着你的人是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吃里扒外了?”
“慕音离重要,还是国师重要,这点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景武帝的身体,离不开北堂无寒,而慕音离,又是处处站在商千澜的身边,跟他作对的那一个。
那到底该向着谁,景武帝相信就算不用自己说,杜公公也应该能看的明白。
反正事已至此,商千澜和慕音离两个人都会死,早死晚死,什么死法,还重要吗?
杜公公跪在地上,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还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莫要寒了百姓们的心。”
景武帝不为所动,冷哼了一声,“哼,朕看你是老糊涂了是吧,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来教朕做事了?”
“既然如此,这几日你就不用来上朝了,好好待在房间里反思反思吧。”
杜公公心瞬间凉了半截,他知道,景武帝这是要将自己软禁起来。
要关多久,他不清楚,但杜公公明白,景武帝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从心里感觉到不值。
被关进房间里的前一刻,杜公公找到了上次给他送药的小少年,将景武帝三日后要将慕音离烧死,以及让御王爷休了她的事情告诉了对方,想让对方想办法联系御王府,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少年答应了,他本来就是墨羽安排在宫里的眼线之一,干的就是传递消息的工作。
所以,这点事情根本就难不倒他。
杜公公被软禁了。
彼时,慕音离还在御王府里用蛇泡药酒。
根据中药典籍记载,用蛇泡出来的药酒,不仅可以消肿止痛,还能治关节炎等一些炎症,效果非常好。
慕音离拿出来了一些名贵的草药,将其和蛇一起塞进了大的酒瓶子里面,然后密封了起来。
就在这时,墨羽匆匆跑了进来,看见商千澜,楚星燃和慕音离三人都在,他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