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音离放下手里的拖把,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她本来是想用拖把在商宁乐的脸上画一幅画的。
可拖把的个头太大,怼上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形成了一坨画。
商宁乐的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留白了,就算她再想画,那也是不知该从何下手。
因此,便只能放过了她一马。
商宁乐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被糊了一脸的墨水,情绪本就非常崩溃。
如今听到慕音离的话,她更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噗——”
血喷出了三米高,不知道是不是被墨汁给染色了,她吐出来的却全是黑色粘稠的汁液。
可商宁乐却顾不得这些,她双眸猩红的盯着慕音离,面目狰狞的几乎要喷出火来。
慕音离这个贱人,竟然拿洗刷恭桶的拖把怼到她的脸上,还塞进她的嘴里?
她怎么敢的啊,她凭什么啊,她怎么不去死!?
慕音离没说话,她双臂环胸站在那里,任由她瞪。
反正商宁乐恨她也不是一天一天了,多得罪她一次和少得罪她一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她何不趁此机会,多收拾商宁乐几次呢?
反正是对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不是吗?
就在这时,商千澜开口了,他冷眸微沉,瞥了不远处的秋月一眼,磁性冷冽的声音里尽显厌恶。
“还不快把你们家这个脏东西带回去,放在这里脏了本王和母妃的眼!”
秋月只感觉自己被一道猎人般阴鸷的视线锁定,她吓得身子一抖,语无伦次的道:“是...是,御王爷,奴婢这就把十一公主带回去。”
说着,秋月连滚带爬上前,接着又连哄带拐带拉的将商宁乐给扛了出去。
两人丝毫不记得,她们来这里的最初目的,是想找慕音离来道歉的。
可歉没道不说,人还负伤离开,可谓自讨苦吃,啪啪打脸。
好在,慕音离,商千澜,娴妃和商云霓等人饭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发生了一场闹剧,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几人今日团聚的好心情。
商千澜抬头看了天色一眼,薄唇扬了扬,“母妃,云霓,时间差不多了,我和阿离也该回去了,我们下次再来看你们。”
今天吃饭的时候,他和娴妃两人聊了很久,把很多没有说开的话都已经说开了。
母子俩也终于明白对方的用心良苦和不容易,关系也终于冰释前嫌,得到了改善。
而商云霓,看着商千澜的眼神,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三人心里都清楚,对于她们来说,这已经是产生隔阂后,七八年以来互相往前迈的最大一步了。
当然,这一切都少不了慕音离的帮忙和开解。
娴妃虽然不舍,但还是将慕音离和商千澜一起送出了门。
她眼眶溢出泪水,看着两人,满脸柔和,“澜儿,音离,母妃今天过的很开心,谢谢你们能来宫里陪我和云霓。”
娴妃觉得,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开心过。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自于京城里最不被人待见的丞相府大小姐慕音离。
商千澜能娶到慕音离,绝对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慕音离不知道娴妃的想法,她扬唇笑了笑,“母妃,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跟我和王爷客气。”
离开之前,慕音离又给商云霓开了一些抗抑郁的药,这才跟着商千澜一起离开了皇宫。
坐在马车里,慕音离低头微思量了片刻,方轻启樱唇问道:“王爷,你有想过把娴妃娘娘和云霓两人接出来住吗?把她们留在宫里,我总是有些放心不下,担心她们会被人欺负。”
商千澜闻言,长叹了一声,面上露出了一丝不可名状的苦笑。
“阿离,我又何尝不想把她们两人接到御王府来住,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来,母妃是父皇亲自册封的娴妃,身份限制了她的自由,让她根本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二来,母妃和云霓两人是父皇用来威胁本王的筹码,父皇心里清楚,只要她们两个活着,本王就永远也不能生出反抗之心,只能任由他来拿捏。”
说到这,商千澜眼神一冷,语调如寒冰,“父皇是绝对不会放她们离开的,就算是一辈子困在宫里,做那囚笼之鸟,也不可能会放她们自由。”
“除非,本王死了,他心里没有了顾忌,但本王要是死了,母妃和云霓两人也会有危险。”
慕音离眉心陡然一紧,脸色沉了下来,“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父皇可真不是个东西,你保家卫国,多次带兵潜入敌营击退敌军,要是没有你,北冥国能有今天吗,他能安稳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吗?利用完了就丢了,他可真是会算计。”
“还有,云霓还那么小,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自己的父皇这么对待?”
慕音离越说越气,她在现代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继承发扬古武医术世家文化的责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慕音离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但家族里的人对她都很好,在没穿越之前,慕音离以为天下的父母应该都是疼爱自己子女的。
但穿越之后她才发现了,什么叫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亲。
在皇室里,子女就是用来政治利用和联姻的工具,一旦人没有了价值,就会被无情的丢弃,皇家眼里没有亲情,这就是现实。
商千澜背靠在车厢里,讥讽的扯了扯唇,“阿离,其实在十三年前,父皇对我,母妃和云霓都很好,虽然比不上商景桓的待遇,但总归过的还不错,什么赏赐都会想到母妃。”
“但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带着利刃和锋芒,本王时常在想,我的父皇为什么会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处处针对我们三人,明明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
“但后来,本王想明白了,他处处提防着我们,何尝不是一种忌惮。”
慕音离拧眉询问,“你父皇十三年前就已经忌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