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工匠师傅都是她让墨羽从万宝阁请来的,工艺方面不用说,在北冥国都是一等一的好。
慕音离逛了一圈,就坐着马车回到了御王府。
莲雾给她端来了刚切好冰西瓜,慕音离吃了一口,幸福的眯起了眼。
就问问,还有什么是比夏天吃口冰西瓜更幸福的事?
突然想到了什么,慕音离一边吃一边问,“莲雾,今天丞相府有什么动静吗?”
莲雾想了想后,回答道:“回王妃的话,丞相府今天一如既往的安静,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不过奴婢听说丞相大人好像病了,今天都没能去上朝。”
慕音离眸光一闪,凝望着远方的天际,心里思虑着这件事情。
她偷了祠堂的地下室私库,又收空了慕万钧房间里的东西,以他的睚眦必报的性子,没道理会这么安静。
丢了那么多东西,慕万钧都没有选择报官,只能说明那笔钱来路不明,他不敢让朝廷的人知道。
除此之外,地下室还死了那么多人,如果报了官被查了出来,慕万钧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慕音离放下手中的西瓜轻嗤了一声,“哼,他倒是能沉得住气。”
她倒要看看,慕万钧能等到何时。
黑夜来袭,乌云遮月,阵阵冷风从天际吹过,落了一地的桃花。
丞相府祠堂的院子里,慕万钧指挥着黑衣人,将地下室里死士的尸体往外面的马车上搬。
慕万钧从白天晕倒后,就发起了高烧,乃至现在他的烧都没有退。
本来,这件事情是他安排给二水做的,但慕万钧始终放不下心来,就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亲自来监工让人把里面的死尸往外搬。
他觉得,一定是地下室死了人,煞气冲撞了祠堂里的老祖宗,老祖宗生气了,所以他的高烧才会一直不退。
这种事情,只有亲自来才会有诚意。
祠堂外,虽说是夏天,但慕万钧的身上仍然裹着厚厚的披风,他站在台阶上,目睹着来来往往的死尸被送走,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
对他来说,死一个死士就如同死一个蝼蚁一般,不足为奇。
让他心疼的,还是府里丢的那些银子和动物皮毛,这才是千金难求的东西。
正当慕万钧内心惆怅之时,一道枯木被踩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了起来,他微微一愣,继而眼底迸发出了嗜血的杀意。
“什么人在那!?”
慕万钧给二水使了一个眼色,二水立马会意,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个枯草丛生的角落,周围还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沙树,林木青翠,枝繁叶茂,是最适合藏身的地方。
随着二水的缓慢逼近,躲在树后面的苏云儿脸白如纸,吓的心乱如麻。
她刚刚看见了什么?慕万钧安排人在往外面搬尸体?且数量看起来有三四十个人之多。
虽说每个尸体的身上都裹上了草席,但苏云儿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这些人不是丞相府里的。
他们和现在往外面搬运尸体的黑衣人是同一批。
这些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身手速度,都不是普通家丁们能比的。
他们听从于慕万钧的命令,且无条件服从。
苏云儿心里说不慌是假的,她在丞相府生活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慕万钧自己培养的有死士。
那为什么当初慕轻纯和慕芊芊受了慕音离的欺负时,他不让这些人来帮忙?
说白了,就是自私,这个男人自私自利,只考虑他自己。
换句话说,慕万钧只在乎自己的权利和官位,他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家里人。
这么一想,苏云儿突然怕了。
如果慕万钧发现了她藏在这里,还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苏云儿此刻也不管后果怎样了,她拔腿就跑,可还没跑两步,手就被二水从后面擒拿住了。
当他看清对方的脸时,立马惊声呼喊了一声,“夫人,怎么是你!?”
苏云儿眼神怨恨的盯着二水,她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必定是暴露了。
她真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二水。
恰好这时,慕万钧也走了过来,看见苏云儿时,他眼神一冷,立马抬手一个巴掌就对着她的脸甩了过来。
“你个贱人,你不好好在前院待着,躲在这里干什么?”
慕万钧手指下移,掐住了苏云儿的脖子,冷着脸质问她,“今天晚上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多少!?”
月亮飘出云层,皎白的月光照在了苏云儿惨白的脸上,慕万钧咬着牙关,五指慢慢收紧,眼底的杀意也越来越浓。
知道他秘密的人,都该死!哪怕是苏云儿也不例外。
这一刻,慕万钧对苏云儿时起了杀心的。
苏云儿被他掐着脖子,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哪里还不明白,慕万钧这是想要杀了她。
这个跟她做了十六年半路夫妻的男人,此时此刻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苏云儿咬着牙关,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如坠冰窟,冷的发抖。
虽说是半路夫妻,但她自认为自己跟慕万钧两个人是有感情的,但现在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这让苏云儿想通了一个道理,男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好在,她也不是没有后路,只要今天能活下来,她的日子不见得比慕音离过得差。
所以,她还不能死,她一定要活下来。
苏云儿有了信念之后,就开始不停的用手拍打慕万钧的手背,祈祷让他把手松开。
可慕万钧依旧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她,手上的力道非但没松,反而加重了不少。
苏云儿眼泪都挤了出来,她呼吸越来越粗重,脸涨得通红,大张着嘴巴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有些绝望,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死了吗?
死在同床共枕一十六年夫君的手里。
慕音离还没有除,她的两个女儿还没人照顾,如果她死了,那慕轻纯和慕芊芊可怎么办?
苏云儿一瞬间心如死灰,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在了地上,她想反抗,却反抗不了,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