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音离作为医生,对人体结构的研究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她知道刀插在哪里会让人一刀毙命,也知道刀插入肉里几分,会让慕万钧生不如死。
慕音离本就没打算真往慕万钧的心脏上插,毕竟他这条老命对她来说,现在死了不划算。
她的彩礼还没有要到,再怎么着,也得等她嫁入御王府,洛风荷把休书拿到,再慢慢清算。
看今天这样,这休书慕万钧是百分百不会给洛风荷写了。
这老狐狸如此机敏,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洛家这么一个摇钱树呢?
就在这时,苏云儿惊恐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相爷晕倒了,心月,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快来给你表姨夫看看啊!”
楼心月还没从慕音离拿刀刺慕万钧的震撼中缓过来,就听到了她大吼大叫的声音。
她神色微微一怔,连忙跑了过去,手忙脚乱的帮慕万钧处理伤口。
楼心月心不在焉,今天慕音离带给她的冲击,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
她知道慕音离胆子大,却没想到她胆子大到这种程度,连慕丞相都敢杀。
楼心月很害怕,要是慕音离发现了取心头血是她胡说的,心头血根本就不可能治病,会不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她?
慕万钧失血过多,短短几分钟里,他已经昏死了过去。
苏云儿见状,也顾不得取心头血了,连忙吩咐人把慕万钧抬回去。
至此,楼心月不仅要给苏云儿母女三人治病,还要给慕万钧疗伤。
她忙的焦头烂额,连口水都喝不上,心里的怨气也就越来越大。
苏云儿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看见楼心月出来了,她立马上去询问,“心月,你表姨夫怎么样了?”
“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刀口比较深,还需要再多观察几天才行。”
苏云儿暂且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她又皱起了眉头,“心月,如果没有心头血,芊芊那边该怎么办?”
楼心月摇头,“表姨,没有心头血我也治不了。”
她是发现了,以慕音离的态度,以及她对慕久微的维护,这个心头血苏云儿是不可能取的到了。
她这么说,也是想让苏云儿知难而退,她已经不想再给慕芊芊治病了。
苏云儿不知道楼心月的想法,对方给她的答案,就如同在她的心里下了一道最后的通牒。
取不到心头血,慕芊芊治不好,那她就只能改变自己的计划,去取慕久微的心头血了。
秋水阁。
慕音离在慕万钧和苏云儿离开后,一直都没有走。
清风徐来,水波不惊,院子里只有女子轻微的哭泣声。
慕久微坐在洛风荷的旁边,一直在帮她擦眼泪,“姨娘,你别哭了,爹要是不给休书,大不了我陪你一起离开丞相府就行了。”
“久微,你不会怪娘吗?如果咱们离开了丞相府,那你就从四小姐变成了普通平民了,往后可能会有更多同龄人看不起你。”
慕久微轻抿双唇,摇了摇头,“姨娘,我怎么可能会怪你,我是你生的你养的,在这个府里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我觉得做平民没有什么不好的,咱们有钱又不缺物资,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对慕久微来说,做官家小姐会更让她不舒服。
身为庶女,本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这些年来她不知道被多少人拿来比对过。
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却是不喜欢的。
“好,那这几天,我就去外面看宅子,咱们搬出去住。”
洛风荷一拍既定,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转头看向慕音离,心存感激。
“大小姐,刚刚多谢你帮我和久微说话,否则就苏云儿那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指不定真就让久微当场给慕芊芊放血了。”
慕音离美眸流转,微微启唇,“洛姨娘不用谢我,你们曾经帮了我,我站出来帮你们也是应该的。”
“苏云儿现在一味的听信楼心月的话,可我研究了这么多年的医书,却从来没有听过心头血能治病这件事,这神医谷出此主意,咱们不得不防。”
慕音离想到了楼心月提出这个办法,多半是为了报复她。
但苏云儿不知道啊,她只当心头血真的能治慕芊芊的病。
在她们搞定不了慕音离的时候,自然就会把主意打到慕久微的身上。
慕音离危险的眯了眯眼,以她对苏云儿的了解,她可能不会就此罢休。
就是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与其同时,朱雀街。
十里长街,人声鼎沸,一支由两百位将士组成的队伍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走过。
他们两两一组,抬着木漆红箱组成的聘礼,上面还绑着显眼的大红花,震耳欲聋的喜乐围绕在街边,场面震撼不已。
围观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满脸惊讶的看着这支队伍,眼底流露出了浓浓的羡慕。
他们互相交头接耳讨论,“这么大的排场,是哪个大户人家在送聘礼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小侍卫,是御王府的,我之前经常在外面看见他们,御王府的人来了,这肯定就是给慕大小姐送礼了呗。”
“天呐,慕大小姐不是个天煞孤星吗?御王竟然真的同意跟她成亲了,还送来这么多的聘礼。”
“御王殿下上次还在归绮布行门口维护慕大小姐了,想必心里是非常喜欢她的。”
朱红色的府门前,百人队伍完完整整的停了下来,墨羽上前敲门,“丞相大人,御王殿下派人来给慕大小姐送聘礼,还请慕大小姐亲自出来查收一下。”
慕万钧躺在床上,一张老脸拉的比驴还长,他肩膀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眼神里颓丧了不少,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气。
突然,下人来报,御王府来给慕音离送聘礼了。
他在得知此事后,心中一惊,肩膀上的伤也不管了,赶紧匆匆忙忙就披着外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