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两句话说的轻描淡写,自己在坤宁宫所受的罪丝毫不提一字。
现如今的局势,他还没有傻到要向皇帝告皇后的状。
说白了,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太监,若是不小心行事,只会惹得一身的麻烦。
皇宫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苏阳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命这么短暂。
将最后一桶水倒进浴池之中,苏阳便看着一言不发的赢锦开了口。
“陛下,水已经放好了。”
赢锦回过神来,看着他道:“放好了还不出去?难不成你要伺候朕沐浴!?”
苏阳双手作辑低下头:“奴才告退。”
嬴锦生的这样貌美,要是当真能伺候人沐浴.....也不是不可以啊!
看着苏阳离去的背影,赢锦心中烦乱十分。
此人还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皇后所派来的人,是否为皇后所用,更别说他还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性别的太监。
随意挑出任何一个理由,她都能将苏阳杀个满门抄斩。
只是偏偏这人在短时间内还真杀不得,毕竟苏阳的身上还担负着三座城池。
三月后西楚前来大秦赴约,这一战,恐怕还真的只能是苏阳前去。
这么一来,苏阳不仅不能杀,这三月还要保证其性命存活,万事都只有在三月后的对诗结束在做定夺。
阿房宫歪太阳正晒,浴池中的热气更是泡的赢锦面色红润。
正是一边洗浴一边想事的空档,一人提着热水走了进来。
奴才加添热水一事赢锦早就见怪不怪,况且自己身边伺候的都是宫女。
但是当他看到来人时,震惊的马上扯下了一件衣裳挡在自己身前。
“狗奴才!谁许你进来添水?!外面的宫女都去哪了?!”
这小太监三番五次的挑战她的耐心,若不是有西楚之约制衡,她当真想现在就给人宰了!
赢锦此时褪尽了那一身龙袍,墨色的长发飘散在水中,少了几分身为君王的威严,倒是多了几分她应有的柔和。
看着水中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苏阳咳嗽了一声偏开了眼睛。
“陛下,今日是你让我全权负责提水的,添水也自然是奴才前来。”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她记性不好。
赢锦将手边的衣服朝人扔过去,脸色都气的羞红:“给朕滚出去!”
好好好,要整治我的是你,要我滚的也是你!
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
苏阳放下了手中的木桶就快速退出了门外,心中一边担忧自己要被这女帝整治的同时,还有些高兴方才给人气了一番。
沐浴后从殿内出来,赢锦第一件事情便是唤了苏阳前去偏殿候着。
“小阳子。”
苏阳闻声马上站的板正,心中警铃大作。
不会吧,难不成今天这皇帝当真要因为自己提水砍了自己的头!?
自己不过是奉命行事啊!!这也有错!?
“奴才在。”
饶是心中已经惊涛骇浪的想着自己各种死法,苏阳面上也还是强装着镇定回话。
赢锦披散着长发,走到了桌前坐下,手中随意翻阅着大臣们上谏的折子。
“你在坤宁宫做事可是有些年头了?”
开始了开始了,开始问罪了。
苏阳回忆了一下,发现原身对于以往的记忆十分模糊,想来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小太监生涯。
但是刚穿越过来之时,苏阳记得自己好像才是做了太监的第一日。
想了想,苏阳跪下毕恭毕敬的答着话。
“回陛下,奴才是个新人,前去坤宁宫当差的第一日,便被皇后娘娘送来此处了。”
原来还当真不是自己冤枉了他。
“哦?”赢锦冷笑一声:“皇后这次又是如何说道的?”
近来几年,皇后往他身边送过来的太监奴才数不胜数,不过就是想要有眼线盯着自己每日都在做什么罢了。
“皇后娘娘说,正巧陛下身旁缺个负责衣食起居的小太监,便将我送来了。”
赢锦抬眸望他,想要分辨出此人的话有几分真假。
“那样多的太监,怎的就挑了你一个新人前来。”
想起当时被众人默契供出来的场面,苏阳就恨的有些饿牙痒痒。
“是奴才主动请缨前来,想要伺候陛下。”
上好的茶杯瓷器在苏阳脚边炸开,随之而来的便是赢锦的低喝。
“一派胡言!”
“皇后心中存的是何意,朕心中一清二楚!”
苏阳不知道这人是突然被戳中了什么开关,本着活命要紧的生存法则,苏阳马上道:“陛下息怒!”
“奴才从坤宁宫前来养心殿,当真没有受其他旨意!”
“况如今奴才是在陛下手中做事,自然是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赢锦看着人半晌没说话,想起来昨日的大殿之上,苏阳独身一人对西楚的模样。
若苏阳当真是皇后派来的底细,那昨日应当不会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
如今朝堂之上议论纷飞,皇后这一派巴不得他遇到难题。
但是仅仅只是凭着这一点,赢锦还是无法信任此人。
自己是女子的秘密被他知道一天,自己就要提心吊胆一日。
苏阳已经记不清楚今天自己到底是跪了多少时辰了,这一天就主打一个坤宁宫跪完养心殿跪,这双腿跟了他也真是受罪。
没多大会,赢锦淡淡出了声。
“后日的秋猎大会,你和朕一同前去。”
秋猎大会?
以他看过十三部古装剧的经验来看!这样的场合必然会发生什么大事!
“谢陛下。”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啊......
答完话,苏阳就这么站在一旁陪同赢锦批折子批到了夜深。
说来也让人有些佩服,赢锦身为一介女子,不仅要每天乔装不被人看出是女的,还要处理着朝堂上的众多公务。
如今各种势力分散,人心不一,赢锦的心腹少之又少,更是让大部分的担子压在她自己的肩膀上。
也难怪君王脾气暴躁。
苏阳看着女人认真的侧颜想到着,要是自己身处这么一个环境之下,早就已经疯了!
哪里还能像赢锦这般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