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娅被咬过好几次,除了纤细的脖梗,手肘的地方也有好几个圆圆的伤口。
这是血族獠牙造成的。
虽然恢复起来比普通的伤更快,但是终究需要血小板去修复,就算是约克涂上再好的药膏,也只能使皮肤重新生长的时候不那么发痒,不会发炎,不会化脓......
如果真的论啃咬,菲特斯的力道是最大的,特别是在米利尔迷雾森林的那晚,随着铃铛的撞击,耳畔弥漫着悠悠的铃声,那些长条形的划痕伤口,现在只是长出了一层新的粉色新皮肤,像是一层薄薄的膜,覆盖在原有的伤口上。
和菲特斯亲王相比,迪恩的力道很轻,他在满足自己味蕾的同时,更侧重于如何取悦阿丽娅。
将她的每一下颤抖,都照顾的很好。
就像羽毛刮过湖面的涟漪,轻柔的不带有一丝尖锐感。
獠牙离开皮肤,迪恩的身上又恢复和普通血族相似的冷意,不再像之前那样滚烫。
他在手心抹了一点阿丽娅的血。
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给小家伙戴上。
三步并作两步的闪到门口,从走廊上随便抓了一个路过的服务者。
他先是将阿丽娅的血,抹到了那个无辜服务者的脖子上,伸出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扯断脖根处的项圈,金属质地的镣铐被掰成两段,随意的扔在地毯上,咕噜噜的转了个圈。
脖子处留下一条长长的红痕。
他又照葫芦画瓢的让阿丽娅站在旁边,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偷梁换柱会吗?”
“啊?”阿丽娅因为刚刚被吸了好大一口,整个人晕晕乎乎的,靠在墙壁上,能站着就不错了。
“罢了,”迪恩瞧她这副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等他们过会儿进来了,你就装哑巴,反正以这两个人的疑心程度,越说反话,他们越以为在骗他们。”
阿丽娅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但是用脑子想一想,觉得这计策也过于简陋了,“狸猫换太子,是骗小孩子玩的,他们能上当?”
“小阿丽娅,是你不了解血族物对血液的记忆。”迪恩晃了晃掌心的血迹,贪恋的嗅闻了一下,将那个戴着面具的服务者,压在了身下,裸露的肌肤被划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所有人都会存在首印效应,而血族也有相似的特性,只不过我们的首印是针对气味而非视觉,而在气味当中,纯种人类的血液优先级最高,其次是自己吞噬过的猎物。言外之意只要喝过一次,就能够标记。在方圆二三十里范围内,小阿丽娅如果被树枝划伤了,就算伤口只有指甲盖这么大,风也会把你的气味,送到猎人的面前。”
他示意阿丽娅往自己的身上喷一些浓烈的香水。
她照做了,对着自己身上就是一阵狂喷。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闻上去还有些刺鼻。
“咳咳,”血族对气味非常的敏感,迪恩闻到这股味道呛了一下,“小家伙,以后可以喷在脖子后面,衣服裙摆的内侧......”
“抱歉,会给你造成困扰吗?”阿丽娅其实并不在乎,不过是嘴上的礼貌罢了。
迪恩还没来得及回答。
虚掩的门被再一次打开。
“让我瞧瞧,长老院现在好大的权力,”迪恩用着夸张的语气,讥讽道,“让我来瞧瞧是谁大驾光临。原来是我们令人尊敬的执行官大人。小甜心,给这位大人去拿点美酒进来,否则回去宣传,说巴巴特剧院不懂待客之道,坏了生意的名声就不美了。”
正如迪恩所料的那样,血族对血液的敏锐程度远胜于其它感官。
执行官约克在走上楼梯的刹那,就闻到空气中熟悉的香甜味道,他下意识的冲向迪恩所在的包厢。
这是阿丽娅血液里的味道,比血族的味道更淡一些,还有着隐隐约约可可果的气味,曾经充斥在他的实验室里,猎物被夺走的疯狂占据了理智,指着规规矩矩站在墙边的阿利娅说道,“公子挺会把不相干的人支走。让她去拿酒。”
阿丽娅原本紧张的心放了下来,约克判断失误,将沙发上的人认错了。
或许是病急乱投医,或许是血液最浓的味道来自于沙发,又或许是她身上的香味过于刺鼻,阿丽娅提起裙摆,猫着腰急急忙忙的从门口溜走。
执行官约克总觉得面前跑过的人有些熟悉感。
但是……血族对味道的把握是最精准的。
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阿丽娅像灵巧的小兽,呲溜的跑远了。
她觉得自己最近总是在逃跑。
在鲁斯的庄园上,奔跑于荒芜的蒿草地,在没有人烟的米利尔迷雾森林里,也想过逃跑,还有重水星,就更不用提了。
一楼的剧院被长老院的人围的水泄不通,那些卫兵们看阿丽娅是从二楼下来的,又带着白色的面具,理所当然的将她认成了巴巴托剧院的“私有财产”。
赤裸裸的视线,带着偷窥与打量,还有一些评头论足的感觉。
“劳驾,上头的大人说要取一点美酒招待执行官,你们快去取一点儿,数量要多,质量要好,是公子要求的,快去!”阿丽娅随便找了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吩咐道,自己转头就往后门跑。
她快步跑过拥挤的人群,在排列整齐的椅子旁边穿过,身上散发的花香味开始逐渐变淡。
“什么气味?天啊,巴巴特剧院的空气清新剂吗,这味道真是高级。”
“香甜中掺杂着花香,谁喷了这么好闻得香水?咱们朋友一场,给个链接,我上抖血上下单。”
“那您得叫闪送,今晚就能收到。”
“所以到底是谁的香水味?”
“不是我。”
“哦,别瞧着我,这个味道一定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