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天山山脉,看天高云阔,远景苍茫,如梦如幻.
“这天山也叫折罗漫山,南去玉门关八百里,东去阳关两千七百三十里,此地积雪终年不化,此种美景,在中原是绝对看不到的.”
在路上,耶律阿保机兴冲冲地为鸿犼等人讲解起天山的知识,就连耶律质舞也听得津津有味.
耶律阿保机很少给自己讲这些新奇的内容,他把培养的重心都放在了那两哥弟身上,从来不让她接触这些事情.
耶律阿保机的本意就是,她只需服从族中的命令就好,别的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要知道,耶律质舞可是族内的底牌,不能轻易动用.
懂得越少,烦恼也就越少,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
战争一事,还是需要汉子来做,耶律质舞身为女子,只需在后方辅佐他们即可,除非她是大萨满.
行走在冰面上,鸿梦惊喜地说道:“哇~!天山真的好有意思,老爸,你听~!这个地面还会自己发声呢!”
鸿犼微微一叹,“姑娘,那是因为下面有很多纵横交错的冰窟.”
“等你掉进冰窟,你就不觉得有意思了!”
耶律阿保机也趁机恐吓道.
“啊~?”
不止有鸿梦被吓到了,就连上官云阙都被吓了一跳,他死死拽住温韬的胳膊,不让他离开自己半米之远.
“师父放心,就我们这些人的重量,踩不塌冰面的.”
侯卿自信地走在前列,为众人引领方向.
上官云阙一拍胸口,埋怨地说道:“早说啊~!吓我一跳,你这人也真是的~!来中原不学点好的,唬人倒是有一手.”
“没事的!就算出了事情,天山玄女也会庇护我们的.”
耶律阿保机抛出了一个众人感兴趣的话题.
“天山玄女......”
鸿犼沉思了一下,喃喃低语,从耶律阿保机口中听的这个名字,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耶耶,那是什么?”
耶律质舞一脸地不解,她从来没有听耶律阿保机提起过这个东西,听起来好像是神灵,萨满的职业就是敬奉天神.
耶律阿保机的神情变得温和,他伸出双臂对着苍天,热切说道:“天山玄女乃是天山的女神,传说,玄女跟她的心上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的表情十分丰富,讲起这段故事,也是充满了感情.
“只是这份心意啊,谁都没有说破,玄女始终耿耿于怀!”
他拉着鸿犼的手掌,高声呼道:“终于有一天,当玄女决定率先表白时,她的心上人却因上山采药,被困入了死亡冰洞.”
转瞬间,他的表情又变得痛苦起来,“玄女得知后,不顾阻拦,孤身一人前往恐怖的死地,将心上人救了出来~!”
他拍打着李星云的肩膀,继续说道:“而她自己,却永远的消散在冰洞之中,成为了守护天山的天神.”
耶律阿保机十分虔诚地将双手合十,跪于冰面,闭目祈祷.
不出三息,耶律阿保机再次发出一声悲叹,他轻揉着耶律质舞的脑袋,感慨道:“可惜玄女永远也无法知道,心上人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了.”
侯卿挑了挑眉,眨了眨眼,面对这么冷的故事,他不知该作何评价,只好慎重说道:“这故事......有点品味.”
李星云与温韬也深感故事的无聊,并未多做评价.
鸿犼早已将关注点转移到了别处,故事就是故事,并不会成为现实,把这当成路上的消遣就好.
鸿梦与耶律质舞仿佛商议好了一般,她们的心情在此刻降到了极点,鸿梦甚至窜进了鸿犼怀中,偷偷抹着眼泪.
耶律阿保机察觉多人的情绪不高,他面露惊叹道:“我本以为你们不会理解这个故事,看来是我想错了,诸位,你们都是好样的!”
“我晓得~!天山玄女,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鸿梦举起了小拳头,泪眼婆娑地说道.
尤川颔首回应,耶律质舞轻擦了一下眼角隐晦的泪水,这个故事很令她动容.
鸿犼盯着雪地上插着的残剑,面容平静地提醒众人,“诸位,我想我们已经到了!”
抬眼望去,一座巨大的楼阁显现在众人面前,楼阁的广场上,还有两柄用铁链锁住的巨大冰剑.
它们插进了厚重的小石山中,与满地的残剑形成了特殊的气场,想必这就是天山剑阵聚集灵气的关键.
“这天山铸剑阁,修的好生气派!”
温韬双目微眯,认真点评起来,“山有灵气,风有灵性,那两柄巨型冰剑贯通云霄,影响了这里的地势,我的罗盘失灵了,怪不得我之前从未听说过,天山里还有座铸剑阁.”
他收起八卦星罗盘,感叹世间奇人无数,利用地势遮蔽天机.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楼阁之上,有天山剑派的弟子发现了他们的身影,立时出声问道.
“是我,我是刘亿啊!今日有喜讯,那龙泉剑,我带回来了!”
耶律阿保机挥手致意,说出了这个令天山剑派为之振奋的消息.
“什么!龙泉剑~!我去...你去!不~!一起去禀告师父!”
楼阁上的弟子们像是疯了一般,开始四处奔跑起来.
“各位,我们找个地方等一会吧!”
耶律阿保机知道内部通往外界的道路较长,于是好意提醒道.
侯卿寻了一个好地方,将骨笛置于嘴边,安静地吹奏起来.
瑞雪洒落他的白袍,风声与笛音和鸣,残剑因曲抖动,在此情此景下,侯卿宛如出世的谪仙,惊呆了众人.
他吹奏的曲子,婉转动听,气势雄浑,经过内力的加持后,已可传声数里,响声震天.
“这曲子好耳熟,我是不是在哪听过~?”
上官云阙拈起手指,问向身侧的李星云.
“这是秦王破阵乐......”
听到李星云的解释后,耶律阿保机率先发出一声惊呼,“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秦王破阵乐!我的天!没想到仅凭他一个人,就能演奏到如此地步,真是太厉害了!听到此曲,我的心就像火烧一般,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的时候,鸿犼已开始绕着四周的铁链与残剑不停地观摩.
“梁王,你在做什么?”
耶律质舞虽是不解,但还是陪着他一起探寻.
鸿犼仰视着巨大无比的冰剑,沉思了一下,对着耶律质舞问道:“小娃娃...你说,我能将这两柄冰剑拆下来,搬回汴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