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吹面,花木凋零,白露凝霜.
李茂贞聚精凝神地环视四方,看着这支弱旅,他不屑一笑,如今的大梁比起之前,战力弱了不止三成,更别提那些老将一个个逝去.
”李星云本王保了,你想要?那便开战吧!“
李茂贞很是霸道,无视在场的弓弩军阵,对着朱友贞下了战书.
朱友贞气的哈哈大笑:“好啊~!你想玩,朕就陪你玩,我大梁的怒火,你岐国承受的住吗!”
靡靡之音透过宏伟肃穆的殿堂,冲击了弓弩军阵,听到这道曲音的梁兵,皆是发出一声惨叫,七窍流血而亡.
曲音愈加响亮,受到影响的兵士也越来越多,那凄厉的哀嚎声令人心疼.
这是六大圣姬结成的音阵,寻常兵士根本扛不住十息,在六大圣姬刻意针对的情况下,朱友贞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的气势也变得十分低迷.
还是钟小葵出手将他救走,杨焱与杨淼对视一眼,也慌忙逃离.
李茂贞转身朝着李星云走去,期间顺手拔出了石板中的紫宵剑,在这里杀掉朱友贞只会让岐国与大梁不死不休,白白便宜了晋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大梁衰弱的不成样子,但各地聚集起来的兵锋,还是不容小觑,朱友贞如此昏庸,放他离去获得的收益,要远超杀死他.
李星云的心中虽早有猜测,但看到身着岐王君服,飒爽英姿的李茂贞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叹:“你真的是岐王.”
李茂贞无视李星云的话语,仰首望向最上方的殿顶,那里除却六大圣姬端坐,还有自己的妹妹温柔地注视着他.
而那焊魃早已带着陆林轩不知所踪,李茂贞心中略一思索,便猜到了焊魃的去处,想必他在那个地方吧.
毕竟侯卿与焊魃都已出现在汴州,能将他们凑到一起的鸿犼,也一定在这里.
李存忠与张子凡迈着矫健的步伐赶来,成功与李星云一行人会合,当李存忠见到李茂贞的那一刻,他差点给跪了.
岐王在他的印象中,不是个女子吗,之前他还见过.
圣主大哥应该不会骗他的,可现在这情况,根本与之前的信息对不上.
这李茂贞咋换人了,这是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怪物啊,比圣主大哥给的压迫感都强,简直就是与义父同一级别的存在.
当李存忠看到上方的白衣女帝后,他的大脑开始转动,好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一般,有他们两个在,李星云想必是无法跟自己离去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老十,将他安全带回通文馆,再将李茂贞这个消息告知圣主大哥,希望可以从轻发落.
“李克用的身体可还好?”
李茂贞不在意李星云的小动作,侧身询问起李克用的近况.
张子凡自知辈分低微,李茂贞所问定是李存忠,李存忠双手合抱行礼道:“回岐王,义父常年闭关,饶是我,也多年未见他老人家了.”
李茂贞戏谑道:“这老家伙倒是看得透彻,将晋国甩手给了李存勖,他倒是逍遥快活了.”
李存忠姿态放得很低,大气不敢喘一口,敢这么说义父的,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了.
李茂贞对着李星云发出忠告:“不要想着逃跑,否则本王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比如她.”
姬如雪面露紧张,李星云连忙证明自己的立场,他拍着胸脯,道:“从今以后,岐王老兄说东,我老李绝不往西,你让我抓鱼,我绝不去杀鸡,我老李绝对以岐王马首是瞻啊!”
见李星云如此识时务,李茂贞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当他想带着李星云回岐国时,李星云却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岐王老兄,你想带我走...可以,但我的师妹还在那尸祖手上呢,我不能放着我师妹不管啊!”
“您要知道,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感情深了去了!我可不放心她在尸祖那里.”
李星云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他与陆林轩小时候的故事.
张子凡一听陆林轩被抓走了,心头也是一惊,但碍于这么多人,他又不敢发作,对面是玄冥教的尸祖,实力绝对比他强,冒然冲上去,就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
李茂贞轻蔑地笑道:“李星云,你不会是想借本王与幻音坊的力量,去与那玄冥教的尸祖为敌吧?”
见自己的意图被无情拆穿,李星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岐王老兄,你怎能将人心想的那么坏呢,这实在是我对师妹的担忧过重啊!”
“哎呦!见不到师妹,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您说我到了岐国,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精神不振的,您面上也说不过去吧.”
李星云十分夸张地抚摸着心口,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姬如雪的手掌顺势摸到他的腰间,一笑倾城.
李茂贞淡淡开口:“本王可以陪你去救人,这代价就是,你要为我寻找龙泉宝藏的踪迹.”
李星云一听又是龙泉宝藏,他的脑袋头都大了,一个个的都想得到龙泉宝藏是吧!
李星云暗自决定,待寻到宝藏,他一定不会让李茂贞轻易取得,到时候将消息传出去,让他们暗地里斗个你死我活.
汴州的一处风水宝地.
此处山环四面,水绕三方,可沐朗月清风,可观日出日落,是绝佳的葬地.
这里有一座陵墓,两侧有着辟邪的神兽,应是朱温差人特意打造的,鸿犼坐于墓碑一侧,欣欣一笑:“友裕啊...老师来看你了,这么久不见,你看我...还是当年那般模样,你也是......”
“也许我们都没变,也许我们都变了,这些年过去,我家的姑娘长大咯,她很漂亮,和你师娘一样漂亮,她很活泼,与你一样...活泼......”
“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中原的糖葫芦,若是她喜欢,想必你们一定有很多聊不完的话吧......”
“遥想你当年抱她的时候,她只有那么大.”
鸿犼伸手比划了一下,追忆的眸中闪过一丝晶莹的泪光:“为何只是一转身,你就不见了呢......”
生离死别,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阴阳相隔,是人世间最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