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小侄一时不甚,中了朱友贞的圈套,那李星云为了救我,已被梁军擒获.”
张子凡毕恭毕敬地肃立在李存勖身侧.
“贤侄,你不会想要我出兵攻打汴州吧?”
李存勖把玩着手上的面具,怒指苍天,他淡笑随和,举止温文儒雅.
怪不得朱友贞连夜退兵,看来不只是降臣她们的功劳,还有那李星云夹在其中.
“二叔睿智,那朱友贞兵伐潞州,是他对我们晋国发起的挑衅,二叔打起营救天子的旗号,定会一呼百应.”
张子凡口齿伶俐,俯身继续说道:“我晋国兵锋正盛,若能趁势攻取汴州,将天子囊括在手,晋国便是天下所归,而二叔也得了从龙之功,从此平步青云,挟天子令诸侯啊!”
“哈哈哈~!贤侄这话,若是对其余几位门主说,他们定会心动不已,但是你将算盘打在我头上,那你可就算错了!”
李存勖将红色的面具扣在石桌上,冷冷一笑:“我若出兵,必会迎来大梁的拼死一搏,到那时晋国损兵折将,岂不是让那李茂贞坐收渔利!我若胜了还好,若是败了,我如何向父亲告罪?”
“贤侄~!李存忠与那李存孝正在赶来的路上,你~求他们~去吧!”
李存勖面戴黄色微笑面具,即兴唱了一段.
“若能得九叔,十叔相助,小侄必将李星云带回潞州,献与二叔!”
张子凡知晓李存勖的恐怖,想要他出兵也只是自己的试探,若是李存勖愿意出兵,那最好不过,若是不愿出兵,他也能退而求其次,寻得另外叔叔们的相助.
“好~好~好!那二叔便祝贤侄,一帆~顺风!”
李存勖连说三个好字,应是心情不错,他摘下面具后,笑着眯起眼睛,亲自将张子凡送出府邸.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存勖轻蔑一笑,想借自己的刀,他想的挺美,不过让张子凡借大哥的刀,他倒是没有意见,李嗣源这圣主当的也够久了,该退位了!
张子凡营救李星云的计划,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若是张子凡真的救走了李星云,并来到了潞州,他便是大功一件,倘若没有救走李星云,还将两位门主赔了进去,那也是他那大哥的过错.
谁让李嗣源派来的人不听自己的指挥,反而跟着他的义子贪功冒进,这罪责落实下来可不小.
李存勖仰首一笑,心中暗道:“李嗣源,父王平生最爱李存孝,若是他身死汴州,这一罪,你担得起吗?”
秋风瑟瑟,金桂飘香,北雁南飞,萤勾鹄立在半亩方塘一侧,遥看院中四人.
“岐国探子传来密报,岐王李茂贞已攻下长安!”
一身着寒衣,脸戴红面的小兵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鸿犼.
“长安...真是个令人怀念的地方!”
鸿犼掌心燃起一道蓝色的火焰,信件燃尽成灰.
“怎么,你还在等待时机吗?”
降臣寻得一花篮,将最近收集到的花瓣置于其中,她伸出手指拈起一花瓣,柔和一笑.
“不急!再等等...我们将回到最初的地方.”
鸿犼眸光潋滟,胸有成竹.
“十一兄的虫术当真绝妙,在下不及也.”
侯卿拱手行礼,自抱谦逊.
“哪里哪里,侯兄天赋之高,真乃世间罕见,在下佩服!”
十一峒主回之一礼,自嘲一笑.
听到两人的互相吹捧,鸿犼眼角一跳,只觉此地冷风骤起,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寥天传来几声高亢的鹰唳,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俯冲而下,落在了鸿犼的肩膀上,取下海东青腿腕的信件后,它挥翅高飞,潇洒离去.
“岐国比我想的要热闹,这信件源源不断.”
鸿犼大体查看了一下,就已了解来龙去脉,那龙州城竟然被女帝守住了,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王建亲率五万大军攻城,反被女帝所伤,但龙州也岌岌可危,已有倾覆之势,李茂贞已经亲领大军前往蜀地,征讨王建.
“让他们尽情去闹吧......”
鸿犼差人将信件递给李存勖,相信他可以把握时机,一举吃掉朱友贞.
潞州城的北门,张子凡收到李存忠与李存孝前来的消息,便早早的带着倾国,倾城候在这里.
远方出现一小巨人的身影,他肩膀上还坐着一侏儒身材的小人,张子凡观之大喜,快步上前,行礼问候:“小侄见过九叔,十叔!”
“贤侄!你这么多日没有消息,到底去哪里了?”
李存忠跃下李存孝的肩膀,疑惑道.
他此次可不是单纯来帮李存勖的,他是接到了李嗣源的命令,将张子凡带回通文馆,其次探查李存勖如今的势力.
“别提了九叔,都怪那朱友贞阴险毒辣,设计将小侄抓起,逼问李星云的下落,好在那李星云重情重义,舍命相救,小侄这才安然无恙地站在您面前.”
张子凡话语真切,全是真情实感.
李存忠面色凝重:“你是说...李星云救的你!那他现在在哪?”
“如今他被那朱友文抓走,又被朱友贞带回了汴州!”
张子凡将来因去果告诉了李存忠,李存孝在那揉了揉脑袋,左晃右看,不知所措.
“鬼王朱友文!我就知道他没死!”
李存忠额头上冒出冷汗,玄冥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阴影,当年数千轻骑被那几人摧毁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九叔,李星云奇货可居,虽然现在的梁国呈现日薄西山之势,但那朱友贞打起李星云的大旗,收拢了其他藩镇,要不了多久,我三晋大地可要遭到群雄围攻了!”
张子凡的喋喋不休,令李存忠陷入了沉思.
可李存孝顾不了那么多,他脚掌一跺,拳头往地面一砸,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此事重大,我那二哥怎么说?”
李存忠想到潞州城内的李存勖,他有兵有将的,张子凡为何不找他去?
“二叔说了,潞州此次的伤亡不小,需要休整数月,所以无兵可出,小侄只好来求您了!”
滚滚风沙下,张子凡展开通文扇,开始他的高谈阔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