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镇武司,晏明书放下手中信件。
这般赤裸裸的威胁,不用看都知道出自姜雪。
如果学姐放不下仇恨,那上一次回南州便不会只杀一个姜如火。
晏明书也清楚信为什么会寄给他。
如果真按照姜雪说的传达,那仇恨的种子便永远化解不了。
此时学姐强大,但谁又能保证能一直强大下去呢?
若有一日风水轮流转,清算是必然结果。
“南俊,通知库司,将盘库清单送来!”
晏明书吩咐完便将信纸焚尽。
他不需要天都的信,毕竟讨口子这件事他是专业的。
没过多久,十口箱子被搬进来。
司库主簿带着十名库吏恭候在一旁。
“李主簿,将司内可调动资源清点出来。”
“晏大人,您说的可调动指的是?”
“除云州行动奖励以及半年俸禄外,全部列出!”
“遵命!”
李铭躬身行礼,紧接着开始分配任务。
“南骏,你带人通知各大宗门,收灵果、丹药,种类不限,数量越多越好!”
“遵命!”
.......
镇武司的行动很快便传开,收到消息的王保立刻回到王府通禀。
“王爷,镇武司那边又有行动了......”
盘库、买灵果和丹药。
难道说第一场战斗会发生在南州?
周擎天眉头微蹙。
四大家族和稷下学宫的对立并不仅仅在天都。
大周十三州,大大小小的家族都在准备着。
哪怕是在南州,亦有不少家族在观望。
只是如今南州武道盟势大,暂时还没有家族明确站队。
战斗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
既然如此,晏明书为何要收集这么多灵果和丹药呢?
“王保,去一趟镇武司,请晏明书过来!”
沉思片刻,没有思绪的周擎天决定将问题简单化。
既然想不通,那便直接问。
......
镇南王府收到消息的同时,金刚宗和姜家也同时收到消息。
金刚宗没有任何反应,但此时姜家内部却是紧急组织了一场高层会议。
姜问天还没到,一众姜家族老便已经议论纷纷。
“二哥,我早就说了,不要和那边接触,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人家镇武司发现了,你说说该怎么办?”
一名姜家族老率先发难。
“见东方家来人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当初我是不是说过直接拒绝?结果你们都说再看看!
现在镇武司有动作了,都怪我对吧?”
被他说的另一名族老立刻反击。
“尚真、尚羽,都少说两句吧!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面对镇武司的发难!”
有人忧心仲仲说道。
“哼,不就是一个晏明书,咱们至于怕他发难?
大不了就打,我不信金刚宗和镇南王府会帮他!”
“打?你拿什么打?
晏明书哪次动手没喊李凡?
谁敢保证李凡不在南天城?
只要我们一动手,李凡反手便灭了咱们!”
当有人喊出李凡名字之时,姜家高层纷纷沉默。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不时传来的叹息声。
又等了半个时辰,见姜问天依旧未现身,有人开口问道:“家主呢?”
“不知道!”
“没见过!”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到底在干什么?”
“哼,我看他这个家主越来越不称职了!”
殿内,传来不满的埋怨:“我看姜问天就不配当姜家家主。
娶了个妻子是个瘟神,生了两个女儿都是叛逆。
在位二十多年,一姜遮南州的威名反而全部被他败完了。”
“等此间事了,我会跪请老祖免去他家主之位!”
......
殿外,两道身影一动不动。
听到殿内的埋怨,姜岑身形有了一丝佝偻,他没想到姜家会变成这样。
或许是自己的存在,让这些老人习惯了倚老卖老。
危机来临都不能合力,反而是互相攻讦、抨击家主。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力。
“唉!”
姜岑幽幽叹息:“从今天起,隐峰关闭。
非灭族之祸,我不出山!”
“恭送老祖!”
姜问天俯身长拜。
姜岑转身消失在殿外。
姜问天挺直身躯朝着殿内走去。
......
“问天,你怎么才来?”
“大家都在等你,你去干什么了?”
殿内,所有人同时看向姜问天。
“东方家的使者,我已经派人处理了!”
姜问天说完,殿内一片死寂。
“问天,你怎能杀东方家的使者?”
姜尚真面露惊恐神色。
“我两个女儿在稷下学宫,那我姜家便只能站队稷下学宫!”
姜问天面色平静看向众人。
三年前,天都血夜,南州变天。
所有人都劝他大局为重。
为了保住两个女儿,他眼睁睁看着妻子自缢。
三年时间,他如同一尊泥塑佛像,收敛了所有脾气,只是为了两个女儿不受影响。
如今尽管两个女儿都不认他,但为人父者总要做点什么。
女儿在变革,我不能为她们遮风挡雨,但终归是不能拖后腿。
“姜问天,你疯了!
那可是天下所有的世家门阀。
稷下学宫就算再强大,如何能跟他们抗衡!”
“你那两个女儿都已经叛出姜家,我们为什么要帮他们?”
“就算你是家主,也不能一言堂吧!”
“问天,你怎能如此不顾全大局?”
......
“我来不是跟你们商量的。”
姜问天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声音。
“这次姜家,只能站队稷下学宫,
不同意的,现在可以出去了!”
“我不同意!”
姜尚真怒气冲冲起身。
“还有我!”
“我要去找老祖!”
“一起去!”
转眼间,二十多人同时起身。
当姜尚真踏出大殿之时,便看到殿外伫立的法象。
恐怖气势笼罩而来,姜尚真瞳孔骤缩。
不好!
当他意识到不妙之死,那尊法象已经探出手。
“嘭!”的一声。
一团血雾在殿内炸开。
姜尚真,死!
“姜问天,你想干什么!”
“尚真可是你二爷爷,你怎能如此!”
“孽畜,你好大的胆子!”
殿内传来一声声爆喝,而后爆喝变成惨叫。
一团团血雾在殿内炸开,所有起身之人无一生还。
杀戮过后,殿内仅剩的七名族老噤若寒蝉。
“这里有两份名单。
一份是需要清洗的。
一份是需要提拔的!”
姜问天一挥手,一张张白纸轻飘飘落在七人身前。
“接下来我要去一趟镇武司,在我回来之前,我希望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
需要提拔的人,都已经执掌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