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清目光深邃,说:“看不出,我只看出他的神魂很不简单,是以他虽未施展身法,却总能料敌于先,在狭小的空间里闪躲腾挪,看似狼狈却每每能化险为夷。”
千月:“依姑姑看,两个小丫头能赢不?”
孙尚清笑道:“依红、依青二人若对敌经验再多些,心境更沉稳些,兴许有机会。”
千月一惊,依红依青这对孪生两姐妹,一起练剑多年,配合可说天衣无缝,竟都打不赢?这少年最多也就比她们大一岁,那天资得有多惊人,难怪连姑姑都被惊动现身。
千月忽然面向一黑甲武士,说:“孙统领,去查一下此人的来历。”
孙统领拱手行礼道:“诺。”
大小姐怎么也想不到,朱沫不但惊动孙尚清现身,还引起了千月的重视,莫非他还是个天才?忍不住说:“千月公主,你查他干嘛?”
千月不置可否,而是盯着大小姐,说:“你跟他真的不熟?”
大小姐不傻,眼看朱沫成香饽饽,她若说不熟,铁定被千月抢走。她原本装作不在意,不过是因为她身份特殊,与十三皇子有婚约在先,若走得太近,会给朱沫惹大麻烦。到了此时,她已管不了那么多,挺起胸膛说:“救命之恩,怎么能说不熟?”
千月笑道:“救命之恩,本宫已酬谢。”
大小姐叫起来:“我的命就值千金?”
千月抿嘴而笑:“难不成你还想以身相许不成?我那十三弟,可是爆脾气。” 大小姐有点泄气,此次偷跑出来,本就有逃避婚姻,在外面闯出莫大名声再回去的意思,却发现以她的能力,脱离家族的庇护,真的就如朱沫所说,大肥羊一只。
书上说江湖是卧虎藏龙,出来了才知道,是豺狼虎豹,若非朱沫在,怕早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这时,孙尚清开口道:“千月去叫停吧,两个小丫头要输了。”
孙尚清话音一落,人就从原地消失。显然这是自恃身份,不想与小辈过多纠缠。
大小姐不平地道:“等等,为什么她们要输,就要叫停,这太欺负人了。”
千月也不理会,身影一闪,出现在交手三人中间,释放出武宗的力场,分开双方,看向朱沫说:“切磋到此结束,算你赢,如何?”
依红依青气喘吁吁,满面潮红,不服气地说:“公主,我们还没输。”
千月一个眼神过去,俩人不敢说话了,转而狠狠地瞪了一眼朱沫,退了下去。
朱沫一身剑伤,一身衣服都快成布条,精神却异常饱满,那模样就好像刚做了足浴按摩,酸痛且舒爽。
每一次交手,对他都大有裨益,他算是发觉了这具身体的巨大潜力,那就是打不死他,他就会更强大。
一般人受痛受伤,反应就会变迟缓,而他却像打了兴奋剂,神经反应反而更敏锐。
朱沫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猴儿酒积攒的能量已消耗得差不多了,他的身体又回到了猴儿酒之前饥饿状态。
话又说回来,这两个小姑娘的合击剑法也是非常玄妙,他要赢也不容易。于是他大方地道:“我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会和两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依红依青本来已退到侍卫中,这一听差点没提剑又杀过来,说谁小屁孩呢?想到这臭无赖,专攻人要害,阴险狡诈,居然敢自称顶天立地。简直要笑掉人大牙。
不单依红依青,其他侍卫也是面露不忿,他们可没有孙尚清和千月那样的眼力,只看到朱沫狼狈不堪,而没有看出依红依青已露出败相。
千月也是一怔,她自幼受过高等教育,高等礼仪,只觉朱沫不但无礼而且狂妄。一般切磋过后都要一番商业互吹,这样才不会得罪人,路子才能走得宽,也就是贵族常用来评价的:谦逊有礼,风度翩翩。而此人非但毫无风度可言,对两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也是毫不相让,连讽带刺。
这样的人,她只在军中的那些大老爷们看过,若非朱沫年纪尚轻,说不定就以为军中出来的。
不由怀疑这样的人是否值得她招募,只是朱沫展现出来的战斗意识,身体神乎其微的掌控力,又令她格外心动,不难想象,这样的人若培养得当,无疑将成为一把利刃。
千月深呼一口气,让自己的态度和蔼些,道:“敢问公子师从何人,可有效命之人?”
她心中已决定,若是招入麾下,这个刺头得好好敲打一番。
朱沫一耳就听出千月的招募之意,他这人既不会自视过高,也不会妄自菲薄,若说依红依青两姐妹,是百年一见的天才,那他无疑要比她们更高几个档次。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朱沫叹道:“公主可是认为我天资过人,想招贤纳士,为你效命。在下只能多谢公主美意。”
千月眼睛都瞪大了,她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人未免太不要脸?以她的涵养,她的聪慧,竟也使出了小性子,说:“谁说本宫要招纳你?你未免太自大了。”
朱沫眨眨眼,说:“所谓相逢即是缘,那在下只能送公主一句话。”
千月:“一句话?”
“这句话只有两个字。”
“两个字?”
“这两个字就是,再见。”
朱沫怀里揣着金光灿灿的黄金,肚子里却是冒着又苦又酸的胃水,千月虽美,气质高雅,有如九天玄女下凡,只可惜他却是个饥肠辘辘的穷困儿。
说完“再见”,朱沫转身就要走。他已开始幻想未来幸福美满的生活了,一两等百文,一金又等百两,千金那就是十万两了。十万两不但能让他吃饱喝足,还能让品尝下这个武道世界,风情万种的美娇娘……
正所谓富饱思淫欲,他已忍不住想哈哈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