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台闵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人。
仅仅过了一天顾渊像变了一个人，身上一点神仙的样子都没有。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顾渊微微侧着身，台闵却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眼睛不能受伤，可那白色的布条已然变成了红色，刺眼的红。
“天尊，您……”台闵快步走上前，将人从床上扶起来。
一天一夜坐在这硬邦邦的轮椅上，先不说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住，他的眼睛肯定是受不住的。
“出去。”顾渊抽回自己的胳膊，继续握住洛笙的手。
接着，门外传来婴儿啼哭声，顾渊皱了皱眉。
“你出去，安静一点。”他的心终究是软了，默默转过身。
“天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世子考虑，世子已经哭了好久，若是再这样下去，小世子会生病的。”
台闵试图用顾呈瑞调动顾渊的情绪，可顾渊依旧什么也不做，坐在洛笙身边暖手。
哭声越来越大，台闵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见他依旧不在乎的样子，台闵抿了抿唇，气愤地说道：“您若是不管世子，等笙儿姑娘醒来的时候，您觉得她会原谅您吗？”
台闵看到顾渊的手微微一颤时便知道这招激将法奏效了，于是他接着说：“世子是您的孩子，现在他的母亲受伤了，这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他的父亲也不理会他？”
顾渊愣在原地，心中被触动。是啊，这是他和笙儿的孩子，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他怎么能弃他不顾？他真的是太自私了……
“天尊，台闵知道您心系笙儿姑娘，可您也不能只守着她，不管您自己和世子啊！”台闵边说边靠近顾渊。
“我……”顾渊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台闵一个劈刀打晕了过去。
其实，他也没用多大力气，只是顾渊的身体太弱了，就算台闵不打晕他，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顾渊被带回昭明宫，一根一根银针扎入身体，顾渊睡的昏沉。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洛笙与他刚认识的场景。
那时的笙儿真的很美好，她喜欢放风筝，风筝无意间掉入后山，这才使二人相遇。
她一开始并不喜欢自己，他知道她喜欢衍行。不过还好，自己也不算太差劲，笙儿愿意喜欢自己。
这个梦很长，顾渊不愿意走出来。
他看不够他的笙儿，他想再看看她，再看看……
因为他知道，出了梦境，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虚无。
这场梦顾渊做了三天三夜，无论台闵和医仙怎么叫也叫不醒他。
台闵坐在床下，抱着头深深叹了口气。
医仙说，顾渊若是迟迟不肯醒来，可能神识会归于混沌，到时候怕是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台闵一拳打在地上，站起身对着顾渊施法。
破除梦境，他才能清醒过来。
顾渊正看着梦中的人洛笙堆雪人，突然一阵晃动，梦境逐渐崩塌，他的思绪被抽离。
“笙儿，笙儿。”顾渊急切地想去拉洛笙的手，可是他触碰不到她……
“快走，快走……”顾渊躺在床上，神色慌张，突然眼前的景象慢慢变暗，声音越来越小。
洛笙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台闵的。
“天尊，醒醒，醒醒。”
他清醒了过来，只是眼前是漆黑一片。那是梦啊，真幸福。
“天尊，您终于醒了。”台闵担心地问着。
“本尊，睡了多久啊？”它仰面，动了动喉结，干涩的嗓子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三天了，怎么叫都不醒。”台闵稍稍松了一口气。
“笙儿，她怎么样？”出乎意料这次顾渊醒来，没有偏执地去找洛笙。
或许是身体太过疲惫，四处的疼让他动弹不得。
“还是老样子，医仙正在喂她吃药。”台闵将被子向上盖了盖。
“嗯。”顾渊的情绪明显又沉了几分。
“瑞儿呢？他怎么样？”接着，他想起了顾呈瑞。
台闵叹了口气：“世子哭累了睡着了。”
顾渊听了这话更加自责。
“怪我，我不该留他一人。”
“天尊，您抱一抱小世子吧，他会理解的。”台闵拍了拍顾渊的肩膀，慢慢将人扶起来。
他将他安置在枕头上靠着，顾渊担心地问：“本尊的眼睛是不是有些吓人？瑞儿他会被吓到吧。”
他一只手摸上眼前的布条，语气里带着落寞。
“不会的，天尊您别瞎想了。”台闵将屋内的蜡烛都点上，风儿抱着顾呈瑞也走了进来。
肉团子被放入顾渊手中的时候，顾渊这个人僵硬着。
肉团子很软很暖，抱在怀里特别舒服。
顾渊紧紧抱着孩子，声音哽咽。
“对不起瑞儿，是爹爹不好。爹爹害了娘亲，又对你不管不顾，都是爹爹的错，你原谅爹爹好不好？”顾渊轻轻抚摸着怀里的肉团。
突然肉团嘿嘿一笑，让氛围变得融洽起来。
“天尊，世子笑了。”台闵笑着告诉顾渊。
顾渊也勾起嘴角，轻轻摸上顾呈瑞的脑袋。
“瑞儿乖，爹爹一定好好照顾你……”
笙儿你放心，阿渊一定会好好爱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快些醒来，我和瑞儿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