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失魂落魄地回到后山,将自己关在笙儿住过的屋子里。
看着房间内洛笙生活过的痕迹,他心如刀绞。
他的小笙儿以为自己是嫌弃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日日在桌子前看书,时常趴在桌子上睡着。
他几次都想告诉她,无论她什么样子自己都不会嫌弃她,可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体,他只想着让他的小不点离他远远的。
而另一旁的洛笙早没了看烟花的心情。她好讨厌顾渊,好讨厌好讨厌。
她再也不要和他在一起了,她要搬回明辉阁。这个大坏蛋,明明说只爱她一人,现在却是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他是谁啊?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她很伤心,不敢吵不敢闹,衍行在她身边,她连擦掉脸上的泪水都不敢。
她不想哭,因为阿渊说过哭没有用,可是眼泪和她自己的心一样,不争气地掉落。
“洛儿不哭。”衍行递给她一条手帕,心疼地看着她。
本以为,将洛儿让给承玉天尊,他会对她好,给她舒适幸福的生活,不会像自己一样为了权利而不得已放弃她。
可是,天尊还是让他的洛笙伤心了。隐藏心中那团火焰再次燃起,他对洛儿的渴望,再次席卷而来。
这一次,他不想放手了……
“洛儿,不哭。哥哥不会抛弃你的,绝对不会!”他抱着洛笙的肩膀,将人拥入怀中,搂的紧紧的。
还没等洛笙反应,他便极具占有欲地说道:“洛儿,嫁给我,我去向天尊请愿。”
洛笙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她不喜欢衍行哥哥,她也不会嫁给他。
“放开我,放开我!”洛笙倔强地推开衍行,然后惊恐地向后山跑。
“不许跟过来!我要回去了,你别跟过来。”洛笙惊魂未定,哭丧个小脸踉踉跄跄地向后山跑。
她得去质问他,为何要突然转变态度?
洛笙固执地跑向后山,山门外还挂着两只红纸做的兔子,这是洛笙一早挂起来的,增添年味。
可除此之外后山一片安静,没有丝毫过节的氛围。
洛笙倔强地朝着昭明宫走,可是到了门口,她又退缩了。
她看见自己送给顾渊的灵兔,被他扔在了门外草丛中,没有了平日穿的衣裳如同扔脏东西一般扔在门外。
灵兔畏凉,将自己缩成一团。洛笙眼含热泪将灵兔护在怀里,温热的泪在流出眼眶后瞬时变凉,滴在洛笙的手背上。
“对不起,是我害你吃苦了。”洛笙将自己的兔子护在怀里为它保暖。
看来,阿渊是下定决心与自己决裂了,他可真是狠心,不仅对她狠,对自己也狠。
既然那么讨厌她,为什么还能忍受和她在一起这么久?还能将灵兔养的这么好。他可真是能忍,忍了她这么久,洛笙还以为她真的遇见了真心对她的人。
她颓废地坐在门口好久,直到被冻的打喷嚏,台闵才打开门让她进去。
洛笙看着打开的门,再也没有了进去的欲望。他是承玉天尊,他喜欢谁都可以,她只是一个废物,也难怪会被嫌弃。
“洛姑娘,天尊在里面……”台闵为难地看向她,她的衣服已经被雪浸湿,脑袋昏沉沉的,好难受。
如果,自己也有爹爹娘亲就好了,难过时她也可以躲在娘亲的怀里哭诉,可是现在没有人愿意要她,她是一个不被喜欢的人。
洛笙反应过来后,慢慢站起身,声音嘶哑:“我拿些我的东西,一会就走,不会耽误天尊休息的。”
说着,她慢慢走进去,冻麻的双腿很沉,她漫无目的地走进屋子。
还是从前的屋子,什么都没变,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洛笙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没有看身边的顾渊,刚才想质问他的冲动,也销声匿迹,她就是一个傻子,被别人耍的团团转。
“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教我仙术,也谢谢你陪我去历劫,这些恩情我会慢慢还给你的。”洛笙将自己的衣物打包好后,声音低沉地说。
顾渊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万般不舍,可终究也不能让她发现自己的私心:“笙儿,我不用你还,这些都是阿渊自愿做的。”
洛笙没有接话,只是在翻找着什么。
“笙儿,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阿渊,阿渊很愿意……”
他还没有说完,洛笙便回头看向他:“我送给你的腰带呢?”
顾渊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他有些慌乱,那腰带他自然是藏起来了,这是他和笙儿唯一的纪念,未来他都要依靠这个腰带怀念他的妻子。
“腰带是男女子的定情信物,我既然要嫁给别人,就不能将腰带给你。若是让我未来夫君知道了,也定是要难过的。”洛笙说的在理,可顾渊不愿松手。
“笙儿,那腰带就当给阿渊一个念想好不好?阿渊不会让你的夫君发现。”他眼底猩红,已然是开始害怕起来。
洛笙笑了笑,看着顾渊:“当然不行,我的内心会过意不去。既然天尊不喜欢笙儿,还是将腰带还给我吧。”
顾渊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也开始躲闪,他下定决心后闭上眼睛:“腰带,腰带让我一把火烧了,早就没了。”
喉结上下滚动,顾渊的心沉入谷底。
“好,好好好…”洛笙听到他的话,只觉得腿软,连说了几个好后,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这个还你。”说完,她将手上的手串放在了桌子上,那是她刚认识阿渊时,阿渊送给她的,她很珍惜。
顾渊没想到笙儿会把手串还给他,如果没了这手串,笙儿将于他再无联系,他也无法感知笙儿在做什么,是否遇到危险。
或许是害怕,顾渊移动着轮椅向洛笙身旁滑去:“笙儿,这个手串,你戴着,别还给我。”他将手串塞在洛笙手中。
可洛笙并没有握紧,随着顾渊松手,手串也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菩提碎成两瓣。顾渊的心脏受不住地疼,让他眼前发黑。
“顾渊收起你的假惺惺,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洛笙看着他,眼眶含泪。
顾渊晃了晃头,试图看清洛笙:“笙儿,没事,阿渊还有,阿渊再给你一串,你戴好别还给阿渊。”他慌张地将手串给洛笙戴好,并施了仙术,让她摘不下来。
洛笙低头静静地看着那串手串和那人慌乱的手。
眼泪一滴一滴向下掉,她低着头,哭的喘不过气来:“顾渊,你,你也不要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我爹爹娘亲不要我,遇到衍行哥哥,他也不要我,我又遇见你,你说过的,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不要我了?
你们都不要我了,我自己生活也能很好,我不需要你们!”洛笙甩开顾渊的手想要离开。
可她刚才的情绪太过起伏,本就头昏脑胀的她在推开门时突然失去意识,向后倒去。
手串保护了她,没摔疼她。
顾渊则以最快速度将自己摔下轮椅抱住洛笙,同时惊恐地看着洛笙,喊着她的名字:“笙儿,笙儿!台闵快叫医仙!”
他抱着她,这是洛笙期盼已久的拥抱,她躺在地上失去意识,只觉得眼前是梦,是温柔爱她的阿渊回来了。
“笙儿,阿渊在这,不怕,都是阿渊的错,阿渊再也不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阿渊抱着洛笙,眼泪夺眶而出。
他再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内心,从一开始他的决策就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