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狗血吗?
并不!
前世今生,喜教父对于生命,都是无比尊重的。
所以,很少发生像这样的情况————是别人,用性命来维系他的性命。
更多的时候,是他,挑起了生存的重担,独挡一面,维护他人的性命。
李蕊阳在危急的时候,挺身而出,不假思索,毫无反悔,义无反顾!
否则,现在心脏中刺的,是他宋三喜!
以命保命!
这是血淋淋的勇气,悲壮!
这是真挚的、无私的爱!
不用李蕊阳这个大咧咧、嗜案如迷的老姑娘说,他都知道,他喜欢她。
这一世,喜欢他的人多了,李蕊阳只是其中之一,但给了他,来自生命与爱情本质的震撼!
喜教父不是圣人,也是血肉之躯,且心理敏·感而深沉。
So,宋三喜落泪了。
悲情、深沉!
哪怕此时,他还没有凌乱,还能感觉到李蕊阳虚弱的脉搏,微弱的呼吸,确认她还有生命,还有救。
但泪水满溢,无可收拾。
生命的某些时刻,只有用眼泪致敬,这是人类共有的通病,无论罪恶与善良。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是人类!
妈的,说这些,是不是很扯淡?
来自七只猫的兄弟们,别共鸣了……
这一个黄昏,武直医院心胸外科,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整整持续20个小时。
宋三喜主刀,一众由九玄组织起来的燕京知名教授打下手。
甚至,连谢泽龙也进入超大的手术室,在旁边默默的关注。
一个又一个的方案,只为一个宗旨——宋三喜说,我要她活着,要她原来的心,不要留下难看的疤痕。
实际上,太难了!
一刀穿心,命很快不在。
这一针穿心,命在,但如何保命,如何苏醒?
人工心脏、换心,所有的措施,都无法实施。
三八社那一针,见血不多,却是要命!
刚好斜斜刺穿左右心房,联穿主动二脉根处,透胸间而出。
宋三喜最后,只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所有的老教授、骨干心胸外科大夫,都吓住了。
此时,他已熬红了双眼,如血色涌动在眼眶里。
声音有些沙哑,干涩。
“胸腔就这样打开吧!”
“绝对无菌环境,营养液体供给,生命不断维系增强。”
“一点一滴,拔这枚针。保持房体不破裂,不溢血。”
“利用身体恢复机能,一点一滴恢复,就像一点一点堵漏。”
“这种拔针的程序,是漫长的,以十分之一毫米为量,多了万万不可!”
“直接整根针,退出心脏最后一毫米,她便有希望了。”
“最后一毫米结束,我亲自来缝合伤口。”
“诸位同仁辛苦了,就这样吧……”
说完,他丢了手术刀,紧闭着双眼。
眼泪,在睫毛里渗出。
一个优秀的外科天才,他只能如此决断。
所有人惊愕非常,却也只有如此。
这台半成品都不算的手术,就这样,划上了不圆满的句号。
谢泽龙这时才走过来,轻轻的拍了宋三喜的肩膀一下,道:“宋先生,维系生命的工作,交给九玄吧!有我在,她还在!请相信九玄的科技力量和医学力量!”
宋三喜睁着血色的眸子,看着一脸认真的谢泽龙。
他默默的点点头,重重的拍了拍谢泽龙的肩膀。
抿唇,叩齿,许久,才道:“谢了,兄弟!”
谢泽龙摇摇头,“不客气了,兄弟。”
宋三喜点点头,再扭头看一眼李蕊阳。
漂亮的脸孔,略有点立体的五官,英姿仍在。
只是,小脸苍白,双眼紧闭,再也没有醒来。
她静静的躺着。
上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里。
挺挺的大橘,右边有些歪斜,但依旧那么完美。
宋三喜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沙哑道:“今生,你命如我,我命如你。生死相依,无人可替!纵使以我之命,换你之生,无怨!”
说罢,俯下身去,在她冰凉的额头,深深一吻。
现场人看着这场面,莫名的心酸。
连老教授什么的,也不禁眼眶湿·润了。
宋三喜起身,抠下了耳窝的精尖耳麦,交还给谢泽龙,便转身离去,孤独而行。
龙太子自是不放心,暗中有力量守护,原则:不打扰,不过问,由他,安全必须保证!
而在同一家医院里,苏有容当天晚上十二点钟醒来。
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心伤至极,闭了气脉。
这段时日的劳累过度,也有因素。
几乎一口气,睡了六个多小时。
丁蕴也取消了与她的会晤,确实觉得有些不妥。
过去的都过去了,她现在有自己的事业、舞台、人生价值,平凡的过一生,不涉足权·贵,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蕴姐的思维,倒也不僵化,非常活络。
苏有容醒来后,感觉睡眠倒是补了不少,神清气爽。
整个剧组,真是担心死了。
看着她醒来,一直守在身边的褚艳,才最终落下心来。
一行人离开医院,回驻地酒店。
只是好奇,医院里静悄悄,极为严肃。
到处都是持枪人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密密麻麻都是。
整个医院,里三层,外三层,气氛让人压抑。
第二天清晨七点,剧组已是包机起飞,宣发工作最后一站:福城!
地理坐标,闽南重镇,曾经显赫数十年的苏氏发源地。
这冥冥之中,似乎是一种定数一样。
苏氏血脉,在一场家破人亡的劫难之后,终于有一名后辈子弟,荣耀回归祖地。
尽管,苏有容并不知道。
但她对于自己一学闽南语就会,也感到诧异。
整个剧组,都惊为天人!
谁也不知道,乡音,就是根植于血脉和灵魂的东西……
苏有容走了,并不知道那时候宋三喜他们还在手术之中。
如果,同样的情形,苏有容也会毫无保留,拼尽全力,护他一命的。
可惜,世上事,没有如果和那么;只有刚好和于是!
她离开后的燕京的半下午,雷鸣电闪,大雨如注。
宋三喜独行雨中,一身湿透。
冷峻的面容,血色的双眸。
步履,有些沉重。
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疯狂的闪电,轰爆的雷鸣,冰凉的大雨,似乎在洗礼着他的灵魂。
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沉重的独行。
只有他知道,如果身体机能跟不上,拔针的速度有差池,退针离开心脏壁的那个环节,李蕊阳很可能会香消玉殒。
心脏坚韧,又脆弱,脏壁和主静二脉是完美的闭环。
强大的血压力,让生命持续,也会要了生命的命。
所以,一刀剁头,血液朝天喷三米,是事实!
他忘记不了那根刺的造型。
哑光的手柄,3毫米粗细,合金钢,尖锐无比,鬼牙倒刺。
他的背上,还有这尖刺造成的伤口。
最幸运的是,对手来不及拔刺,便被他手刀斩杀。
否则,李蕊阳心脏已经炸了,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辆顶级防弹H旗轿车,缓缓的停在了宋三喜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