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转悠了一阵，徐江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目的地，问：“话说你这是要去哪？”
“今早质门出现了，我来看下，之前我们清理的那一波还是有用的，至少一个月内不会有怪物从里世界出来，这期间，你的力量必须要恢复一半，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是什么意思？”
“距离质门极限的时间，上次查看它的状态时就已经很糟糕了，现在时间越拖越长，因为你及时输了点力量进去，虽然不多，却聊胜于无，还是给我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今早质门出现，我探查了一下，最多一个半月，我们之前给质门填补的力量会完全消失，届时质门会更容易受到损伤，等它受损程度达到临界点，你我都会完蛋。”
咕咚——
徐江咽了咽口水，想起之前李山海也说过类似的话，生命受到威胁的警铃大作，脑中某根线绷直了，只要再有那么一点刺激，这根弦就会“啪”的一声断掉。
自从徐让出现后，自己头上就像一直悬着一把利刃，只要自己稍松懈一点，这把利刃就会落下来刺穿他的头颅。
虽说他能迅速接受一切预料之外，可这并不代表能接受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
加上现在许多事都没头绪，心情逐渐开始暴躁起来，脸色都少见的阴沉下来。
一半的力量，虽然徐让没说过，但徐江自己也能感觉到他力量与记忆挂钩，至少这是目前得到力量最快的办法。
仅仅是这么想，徐江脸色更阴郁了。
“一半的力量，要不我去医院挂个神经科，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没和你开玩笑，这事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要是力量一直这么弱，别说填补质门空缺，就是找出陈方哲都成问题，以后我们会经常进出里世界，上次活下来是侥幸，之后要是有什么其它突发状况，我们怎么应付？！”
徐让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怒意。
感受他越来越激动的情绪，徐江做一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呼，好了，我们冷静点，愤怒是世界上最容易侵蚀人理智的东西，”这话像在对徐让说，也像是对自己说，“时间只有一个半月，准确来说是一个月……那你有什么办法？”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徐让语气里充满无奈和无力。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深知这一点，徐江仔细在记忆里搜索着现目前的所有有可能对自己有帮助的讯息。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山海说的梦，抱着一点侥幸心理说：“李叔和我说，现在像我这个状态，睡觉能做梦是最好恢复力量的方法，昨天，我还真做了个梦。”
没有打断他，耐心听着他说话，心下也有了些想法，道：“继续，不过李叔不会是指瞎子吧？”
“对，那个梦很奇怪，看到了里世界的质门，还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要碰到他脑子就会被强行灌输记忆。”
“然后呢？”
“就是效果不是很明显，即使碰了他很多次，在记忆浪潮退去后，又什么都不剩，好不容易有点习惯能记住点了吧，就听见你叫我，我就醒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记住。”
这话说得，语气里是明显的失落。
怎么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在怪罪徐让当时叫醒了他，才让他没能记起，不过，徐江这会还真错怪徐让了，且不说当时徐让正处于睡眠状态，就算徐让没有陷入沉睡，徐让也懒得去管他做没做梦。
但是徐江的话令徐让很疑惑，他刚诞生的时候，徐江就已经很强了，从来不用担心力量见底，偶尔有一两次，也能快速恢复，像现在这样，力量如同被诅咒封印的情况更是一次也没有过。
所以一些恢复力量的方法，徐让也不知道。
现在徐江和他说做梦竟然能恢复力量，或着说记忆，这就很奇怪，思索片刻，说：“有些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瞎子的经验会比我更丰富，一些事找他就对了，去的时候记得带酒。”
说实话，徐江有点惊讶，他没想到，在里世界这方面，竟然还有徐让不清楚的，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李山海这方面经验居然在徐让之上。
看来又是一个人不可貌相，徐江如此想到。
“阿嚏！”
此时坐在院儿里的李山海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吸吸鼻子：“感冒了？”一边嘟囔，一边拿起旁边小圆桌上的酒一口饮尽，“哈，果然这种天气就应该喝酒，包治百病。”
将杯子放回桌上，咂吧咂吧嘴，又闭上了眼睛，好不快活。
“也不知道昨天江有没有做一场‘美梦’。”
而此时正被他嘀咕的徐江正在进电梯，注意到门里自己的样貌似乎有了点变化。
弄不清楚到底什么原理，自己身体竟然出现了逆生长，不禁怀疑，七年前他晕倒在徐氏夫妇家门口之所以会呈现十五岁的模样，也是因为出现了和现在一样的情景。
盯着电梯镜面上的自己微微出神，连进到电梯里人越来越多都没注意到。
“说话回来，这次我的样貌变成十七岁的模样，因为体内力量空虚造成的吗，只要力量见底就会这样？”嘴里小声碎碎念。
徐让在脑海里回答：“正常来说，一般的力量见底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也就出现过两次。
一次是上次在清理了暴动的怪物后，体内力量本就所剩无几，质门又接连受损，为了修理它，把体内那点力量全都输进去，勉强填上了，还有一次就是现在，这次比上次稍微好点，起码还留了那么一丝供运转。”
徐江越听越觉得离谱，在清理了足以让质门受损程度的怪物暴动，竟然还有力量来填补质门，根据根据从守卫组织里的信息，质门是从两年前才开始有怪物出现。
也就是说，徐让口中那所谓的所剩无几的能量足足支撑了质门五年之久，在这五年之间完全封锁了质门会打开的可能。
如果这叫所剩无几，那现在自己这样算什么？
“每个守门人都会这样？”
“没人会放任自己的力量低到这种程度，我们两次都是因为质门，迫于无奈才会如此，而每人面对力量超红线时，都有不同的应对方法。”
“呵呵”徐江干笑两声，顿时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本就不大的电梯空间站满了人，他的喃喃碎语引得旁边两三道视线时不时向他这边瞟，回过神来时，电梯正好到达他所在楼层，泰然自若走出电梯，无视那几道好奇的目光。
手指在指纹识别处摁了一下，只听叮的一声，门开了，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