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架,姚淑词听闻后倒没什么反应。
这种争风吃醋的架并不新鲜,比如上学时那时被群殴……说起来方小诗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内心是极其在意的。是的,不好的回忆总是占据极大的位置且难以消除。那次是因为和一名女同学讨论了很多问题,她的“男朋友”找来,方小诗没理他,后来被人家找了很多“道上兄弟”打了一顿。
这次不同,这次打赢了。
然而这件事在方小诗心中并未占据什么篇幅,他在意的军官对他的感谢。
怎么说呢,如同酷夏的冰镇饮料。
……
养伤的日子过了好久,方小诗终于想起来联系他的朋友们。
关外并无网吧之类的东西,方小诗从姚淑词那里借来了手机,登q,上面有些崔哥和旭哥的留言。
方小诗分别发了信息过去。
丛旭那边回了消息:“!”
要了电话号码,方小诗时隔半月,终于联系到了朋友。
“我还以为你死了。”
电话那边是旭哥兴奋的声音,有点怪,但方小诗知道他不是因为“死了”兴奋。
“你怎么会没死啊?”这是电话那边的声音。
“……”
“让你失望了,我活了下来。”方小诗没好气的说。
“不是不是。我是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你那边怎么样?崔哥呢?他怎么没回我?”方小诗控制轮椅来到了外面。
“我还好……最近在工作。崔哥他参军去了。”
“参军去了……”方小诗想到了关外如同割麦子一样倒下的军人。
“是啊,本来说好一起去的,后来哥哥我家里实在不让……”
接着旭哥向方小诗大吐苦水,方小诗得知了他的近况后,别的没听。
很好,大家都没事。
“这个不是我的手机,你不要打过来,等我找机会弄到手机再给你打电话。”方小诗打断了旭哥的抱怨,那边“啊?”了一声,接续刚刚的话题,方小诗已经挂掉了电话。
猜想电话那边旭哥一定在破口大骂,哈。原谅方小诗对灾害的危难程度造成了松懈感,他身边的朋友都全须全影的活的好好的。
方小诗回到病房,等姚淑词回来还给她手机。
最近姚淑词不知在忙些什么,整日见首不见尾,过来病房看望自己,也是推着轮椅去外面晒一会儿阳光,然后匆匆忙忙就走了。
不过方小诗没有问。
方小诗其实最近想设立的人设是[伤感酷哥],给姚淑词一点丰富立体的印象。
现在的境况是暧昧期吧?是暧昧期吧?只差一层窗户纸吧?四舍五入算是已经交往了吧?
方小诗是这样想的。
他叼着一根筷子,吸了一口,弹了两下烟灰,深沉极了。
姚淑词的手机传来震动,是电话,方小诗接起来,准备告知对方一下不是本人,过会儿再打。
那边是恶心的男声:
“小词妹妹~”
方小诗眉头一挑。
“她不在,你谁啊?”方小诗语气不好,这恶心的声音有点像发情的旭哥。
那边的声音同样不友善了起来,一改夹子的声线,问:
“我是她朋友。你是谁?淑词呢?”
方小诗直觉警报,对方是敌人。
“哦,我是淑淑的男~(性)朋友。她刚刚来看我手机放我这里了,一会儿就回来。”
“……”那边沉默一下,传来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一会儿说:
“方小诗是吧?”
居然认识自己,方小诗有点诧异。
“你先等等,我现在人在关内,等过几天出关再好好收拾你这个小东西。”
还挺麻烦,大小姐身边的那应该是大少爷。
方小诗说:
“我等你来,似夹子。”
————
黄清此时已离开了都城,来到了染血的文岩关,只是还没有到关外。
他目前的身份是学生,但没人把他当做学生,毕竟“审裁院院长黄平之子”的身份太过吓人。
父亲要他去关外的新办学院求学。
这是两院一部共同通过的决策,在关外设置完善的设施,在关外防线建设一番,加大纵深,也保证关外的基础生活,凝聚人心。
建设学院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点。
目的是吸引一部分人去关外生活工作。为此,官员们以身作则,有些人自己出关,更多的人让自己的儿孙出关。
这所学院基本是举国之力创办,让儿孙在这里上学是个不错的选择。大原则下,没人敢说考虑黑雾的危险——关外的守军不算人吗?
实战证明,防护罩不足以应对黑雾那遮天蔽日的攻击,如果不是关外防线的存在,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黄清身后跟着几个谄媚的纨绔子弟,他在文岩关行走,向城墙上的守军致意。
玛德好烦。这几个平日混迹酒吧夜场的王八蛋跟在屁股后面,让黄清念头都不通达了。
“你们几个先在这待着,不要跟来。”黄清平淡的指了指道旁的石凳。
“诶?黄哥,不要我们跟着你嘛?”
“先不用。”黄清摆手走了。
与军官交谈了一会儿,黄清站到了关隘的墙上,在排列密密麻麻的重火力武器旁边,看到了关外的景象。
是百废俱兴的场面。
虽然依稀能看见大地上残骸上留有的炮火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战斗痕迹,但是大致已经在整理和构建一些设施。为了保留射界的的空旷,关隘边附近是没有建筑房屋的,但建了很多不高的堡垒,几个推土和清运的车子在忙碌。
军官解释说这里将铺满极厚的钢筋混凝土,除了藏有重火力的堡垒,将一马平川,以备不测。
“我知道,您说的是应对大型的怪物。”黄清谦逊且友善。
“是的,这片墙段是当初最危急的地方,有两个有我们文岩关那么高的怪物。”军官比划了一下。
黄清看着下面的土地,感叹道:
“那真是高啊。全赖将军们以性命驻守,保住我东泽的所有人。”
黄清低头躬身致意。
一个礼貌谦逊且会讲话的年轻接班人。
军官摆手连连推说:“不不不,一是上峰领导指挥有方,二是……关外他们……”
军官停顿默然一下,接着说:
“他们拼死相守……才守住了这里。”
他的脑海里闪过那个凌晨到破晓的一个个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