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云海之巅。
刚刚比试完的师徒两人相对而立,牧尤召回了自己的惊鸿仙剑,而秦否却拿着他的那把天涯仙剑凑了过来。
“师尊,你送我的这把剑,他好像不太听话,你帮我看看吧。”秦否说着,便将手中的剑递到了牧尤的面前。
牧尤接过那把天涯,在手中左右比划了两下,自言自语道:“仙剑并无异样。”
扭过脸又问秦否:“徒儿,你说的这把仙剑不听话是什么意思?”
提起这事儿,秦否不满意的扬了扬眉,说:“这把剑它不愿认主。”
听秦否这样说,牧尤一只手剑握着剑柄,另一只手伸出两只蕴含着灵力在天涯的剑身上检查了一遍。
“你已经和这把剑结契了,它现在是认主的状态。”
“师尊如何能看出它是否已经认主的?”秦否追问。
牧尤的眼神落在剑身的那处月亮型凹槽上,“使用者将血液滴到这个契约槽内,就是和他结契了,你在使用它的时候,他就会认主了。”
听他这么一说,秦否想起来了。那日在寄魔塔里,他的血肉不小心飞溅到了这个凹槽的位置,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和它结契了。
“可是,徒儿在用这剑的时候它竟想噬主。这又是怎么回事儿?”秦否继续问。
牧尤没有继续检查剑的问题,而是看向秦否,问道:“你是说天涯会攻击你?”
“对!”
“何时何地?”
“……”
秦否接话的速度稍作停顿,旋即又道:“就是此次在寻找魔君转世之时,徒儿随着徒儿的那个朋友前往他家。他家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路途经过山林,遇上一条蛇妖,徒儿手执天涯和蛇妖对付,谁知这天涯不仅不帮徒儿,还跟着那蛇妖一同攻击徒儿。”
秦否对自己所说的故事很满意,他一脸可怜相的冲着牧尤又道:“师尊你都不知道,徒儿差点就被这仙剑害死在半路上了!还好徒儿身手矫健、神通广大,最后斩杀了蛇妖还降服了仙剑。”
“秦否。”牧尤义正言辞的看向他。
这眼神看得秦否那正在伪装可怜的表情都敛去了三分。
“天涯是一把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剑。它只斩妖魔,不伤无辜。”牧尤正色的说,“它若是伤你,要么是误伤,要么就是……”
秦否怔怔的看着牧尤,仿佛下一刻眼前的人就会戳穿他的身份。
“要么就是,天涯把你当做了妖魔。或许是因为你跟它相处时间短,又是遇上蛇妖,它才会一时出错。”
牧尤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底却对自己的小徒弟身份又一次起了怀疑。秦否究竟是做了什么,为何会让天涯认错?
秦否恍然大悟。难怪那日天涯会突然调转了剑锋对准他,原来这仙剑是将他和蛇妖都当做妖魔这类的攻击对象。
所以当时他从墙上把剑取回来的时候,天涯发出悲鸣,是因为它知道了使用它的主人竟然是一个魔道之人。
秦否灵光一闪,凑到了牧尤的身边,露出一脸无辜的道:“师尊,这把仙剑好凶,若不是徒儿修为高深,差点就被它害死了。”
牧尤表情别扭的瞅了一眼秦否。
这个小徒儿一边可怜无辜的说着剑凶,一边又恬不知耻的夸着自己。就像是他明明瞧不起这仙剑,却还要标榜自己才是受害者。
对于这个人高马大的小徒儿试图撒娇装可怜的行为,牧尤选择板着脸无视掉。
冷冰冰的将剑递给他,说:“这段时间你已经将元婴期该学的功法和剑术都学完了,今晚收拾一下,明日去雷鸣宫闭关。”
听说又要闭关,秦否的精神劲儿就不比上一次了。毕竟那雷鸣宫里的宝贝都被他探索完了。
秦否一边将天涯召回,一边问牧尤,“这次徒儿闭关修炼,师尊可有给徒儿准备了什么好物件?”
竟然主动向师尊伸手要东西?牧尤瞥了这没规矩的逆徒一眼。
脸皮厚的秦否没有瞧出师尊的那鄙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继续道:“师尊上次给徒儿的那本实战训练的卷宗着实有趣。不知这次师尊是否可以……”
要东西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牧尤伸出手,三本立在一起的竹简就出现在他的手掌。
秦否拿过牧尤掌心的竹简,紧接着又出现三本。
“这六本都是实战训练的卷宗,里面有不同门派招式的训练,还有对付一些妖精鬼魅的训练。你拿去看吧。”牧尤说。
秦否接过这六本卷宗,如获至宝的冲着牧尤感恩戴德:“多谢师尊。徒儿一定将它们全都看完!”
见小徒弟依旧是刻苦又乖巧的样子,牧尤的脸上也露出欣慰的表情,叮嘱一句:“马上就要到仙门比试大会了,这次你前往雷鸣宫可不比之前,要利用好时间。”
“知道了,师尊,徒儿一定会尽快完成修炼的。”
“嗯。”牧尤应了一声,便先行离去了。
秦否目送了牧尤离开,收回了这些有趣的卷宗,兀自前往了熔骨岩。
直到天色渐暗,一地银华,秦否这才身披月色,去了清韵主殿的方向。
秦否站在白容璟的寝室外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此时人就在里面。
“白容璟,为什么要躲着我?就算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你也该在头脑清醒的时候亲口告诉我一次。”秦否站在门外低声说。
屋里静悄悄的,秦否却可以感知到里面人的气息。
“秦师弟。”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华丽的音线似曾相识。
秦否能感觉到一个御剑而来的人此时正收起了剑朝着他走来。只是此人的气息很陌生,他猜不出是谁。
秦否回头,看见了来者,是清韵崖的首席大弟子卿羡。
“秦师弟,频频来骚扰小师叔是何意?”卿羡扬着一双英眉,大义凛然的说。
秦否双手抱臂,弯起一端的嘴角,轻蔑的瞧着他,“师弟我这两个月的时间只前来了三次,也算是师兄口中的频频骚扰?况且我只不过是有话要与小师叔说,如何能算得上骚扰?”
“小师叔不想见你,你却来扰他清净,正是骚扰。”卿羡说。
或许是他的确撞见了几次秦否来白容璟的门前等待,觉得眼烦,此时的卿羡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厌恶,连带着声音也染上了三分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