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否背着已经昏迷了的白容璟朝着店门走去,这才刚进门就被柜台的一位妇人拦住。
“哎,站住。”
那妇人朝着秦否走了过来。瞧着他背上还背了一个满身是血不知死活的人,满眼的嫌弃。
“这里可不是医馆,出去出去。”
“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就走。”秦否冲那妇人道。
“那也不行。这里可是老爷少爷找乐子的地方,怎么能带个死人进来?出去出去!”妇人说话间用绣花的扇子挡住鼻子,好像能闻到什么厌人的气味一般。
秦否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砸在柜台,“就住一晚。明日一早就走。”
妇人看着那锭银子,动作迅速的拿起来仔细辨认一番,确定这是真的银子,这才转变了笑脸。
“哎呦,公子真是富贵人家!我们这梦波楼以往都是不允许带姑娘进来的,今日看在公子的面子上就准了。公子里面请!小蝶啊,快来带这位公子进去!”妇人讪笑着吩咐了其他人。
“来了。”柜台后的一间房里走出一位浓妆艳抹的姑娘,原本笑着出来的姑娘在看见眼前这位公子身上还背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白衣人,瞬间就被吓得敛去了笑意。
“这……”姑娘犹豫的看了看方才同秦否说话鸨娘。
那鸨娘手中拿着银子正开心着,摆了摆手,“去吧,去吧。给这位公子和他的心上人找一间干净的厢房。”
小蝶点了点头,随后迈着极快的小碎步走到了秦否的身前,神色还是惧怕的道:“公子,且随我来。”
秦否跟着小蝶上了二楼。
将人安置好了,小蝶快步下楼找到鸨娘,颦眉道:“娘,这两位是什么人啊?你就这么放心他们进来?”
“能是什么人?定是那有钱的公子看上了其他人家的姑娘遭到了家里的反对。看那姑娘浑身的伤痕,又发髻凌乱,定是被那有钱公子家中的妻子打了。这不,两人来这里逃难的。”鸨娘一边擦拭着柜台,一边道。
是吗?
对于鸨娘的话,小蝶是不认可的。
她觉得那白衣姑娘身上的伤痕太多,又是昏死过去的状态,就怕这背着她的公子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别是什么杀人强盗,到时候再伤了梦波楼的姑娘。
可是鸨娘都允许这两人进来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是没有再搭话,回了柜台后的房间里歇息。
厢房内,秦否将白容璟放在床上。
白容璟的背后只有几道剑伤而已,可是他的胸前大片的衣襟被鲜血染红,看上去可怖又惊心。
“容璟,我要为你治疗伤势,所以需要把你的衣服脱去。你不要怪我。”秦否神色认真的对着已经彻底没了意识的白容璟说。
秦否的手指生的很是好看,白皙纤长。在以前,他还不能修习魔功仙法的时候,他总是喜欢雕刻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那双手要比一般人灵巧许多。
昏黄的烛火扑朔,纤细的指尖触碰到被染了鲜血的腰带,轻而易举的将它解开。失去束缚的宽大衣襟立刻敞开,露出一段雪白的胸膛。
白容璟被秦否从身后抱住,由于今天事发突然,他也没有来得及穿太多层衣服,此时被秦否拢在怀里,只感觉这个楚楚公子的身子太过单薄。
秦否的目光不敢乱看,在白容璟身后慢慢的褪去他的衣衫,常年不见光的白皙肩膀比想象中还要清瘦一些。
这是秦否第一次去看另外一个身体,而且此人还是他曾经心底如月的公子,是不久前才与他相互袒露心声之人。
烛火明灭,他只感觉一颗心砰砰直跳。
白容璟的后背剑痕深刻,秦否不知道他是如何忍受着满身的剧痛支撑到有人来搭救他的。
如果秦否一直不来,这人会不会一直同那些人战斗,死撑到流干血液倒地为止?
白容璟全身的皮肤都很白,是秦否见过的最白的皮肤,白皙到手腕等关节处都可以看见青绿色的血管。
秦否在为白容璟的身后的伤口上药的时候,忽然在他的左肩处发现一处异样的色彩。那是比皮肤稍微暗一点点的颜色,若不是不细看是根本不会看出来的。
秦否蹙眉,他借助烛光仔细看去。只见白容璟的左肩后那纤细的暗色皮肤构成了一个完整又精美的图案。
秦否愣住。
这是——莲花!
白容璟的左肩后有一朵莲花的图腾。白容璟果真是仙帝转世之人。
秦否愣住许久,直到手上拿着的烛台留下一滴蜡油在他的另一只手腕上。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情很复杂,喜忧参半、不知所措。
他一个毒谷魔教的二少爷从小不能像旁人一样修炼,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门路,也有了心爱之人,可是他所爱之人竟然是仙帝转世,是修魔门派人人要争抢诛杀之人。
莫非老天真要如此作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