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世人称为修仙第一门派的清韵崖难道也有不清净的时候?
秦否不是个好事之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是有群人在清韵崖打起来又关他何事?本想直接路过,但是隐约听见了有人提起渡尘殿的名字,便是调转了脚步,朝着那声源处走去。
离得近了,那些争吵的声音才逐渐清晰——
“这是我们星辰殿的赫长老自创的功法,你没有拜师就私自观摩学习,这就是偷学!”
“偷学我们星辰殿的功法,还偷看我们星辰殿的师姐!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可恶小偷!”
“渡尘殿怎么会有你这种徒弟!真是给牧长老丢脸!给我们清韵丢脸!”
“对对对……真丢人……”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秦否看见的是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指指点点,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人正是渡尘殿的大弟子、秦否的大师兄——林止。
大师兄不是应该奉师尊之命在渡尘殿用心修炼吗?为何会出现在距离渡尘殿百里之外的星辰殿呢?
就在秦否思忖之时,一句刻薄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不是渡尘殿的秦否吗?又来一个偷听的?”
秦否抬眼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来清韵不满一年,除了吃饭时间,几乎没有离开过渡尘殿,对其他殿的弟子自然是陌生。可是因为今年秋季的修仙门派比赛试炼,他获得了武学第一,所以其他大殿的弟子对他倒是有几分眼熟。
“我可不是来偷听的,我是正大光明的来听。”秦否将双手负在身后,趁机将令牌收起在袖口里,一脸好笑的说。
“你不在渡尘殿习武,来我星辰殿做什么?”
“同为清韵弟子,我来星辰殿当然是路过喽。”
秦否继续朝前走着,直到走到人群之中才停下脚步,看着脸上突然出现一块青紫的林止问道:“大师兄,你也是路过吗?”
“他可不是路过!”不等林止回答,就有人带着怨气的抢答:“他是来我们星辰殿偷学功法的!”
“还偷看师姐!”另一个人补充道。
“就是就是……他是个小偷……”另外几人也随之附和。
秦否瞧见众多男弟子之中还站着一个冷艳的女弟子,她手中握着剑,正眼神气愤的盯着林止。
秦否扫视了一圈众人,最终又落在林止身上,“大师兄,他们所说可是真的?”
“我不过是路过,看见苏锦师姐正在修炼御剑之术,那道法奇特,是我没有见过的,所以就想多看几眼。谁知就被他们说是偷学功法,偷看师姐。我……我是真的冤枉啊!”林止一脸苦相。
“这是我们星辰殿赫长老自创的御剑之术,你一个渡尘殿弟子,自然是没见过的。可是这功法,赫长老现在只传给苏锦师姐一人,你不经允许,私自来学,是谓偷!”一旁的人振振有词,面色愤怒。
“我真的只是路过。一时好奇,所以才会驻足观看!”林止继续争辩。
“你胡说!”一声清脆又严肃的女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说话的正是被偷看练剑的苏锦本人。
“这段时间练剑,我隐约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只是没有仔细查看。今日若不是众位师弟发现你,想必我还被瞒在鼓里。若是师尊传我的功法让旁人偷学了去,我岂还有颜面留在星辰殿!”
苏锦说着,瞬间挥起手中的剑抵在了林止的喉咙前。
林止惊吓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敢再乱动。四周的师弟们赶忙上前阻拦——
“师姐,不可意气用事啊!”
“师姐,莫要冲动,千万别因为这种人而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
在众人的劝说下,苏锦终于将剑缓缓放下。林止也有惊无险的吞了吞口水。
“那,师姐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呢?”秦否双手盘在胸前,悠闲的用他那纤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打着拍子,好似看戏的瞧向苏锦。
“我要……”苏锦狠狠地眯了眯眼睛,一把剑又重新抵在了林止的脖颈,恨恨道:“我要他滚出清韵!”
秦否微微蹙眉,“林止是渡尘殿的弟子,如果让他离开清韵,要经过我师尊的允许,意味着这件事情要让清韵的六大长老和掌门知晓。这个结果,是师姐想要的吗?”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的看向秦否。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得罪寄尘仙师真不值当,况且若是让赫长老知道她亲传的功法被人偷学,她还是会迁怒于被她传授功法的人。
如此一来,到时就算林止被逐出清韵,苏锦得罪了两名长老,以后也没办法在清韵崖立足了。
见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苏锦也沉下了脸。
秦否又道:“再者说,我师兄也不是有意要偷学星辰殿的功法,他不过是路过此地,对那功法喜欢好奇,顺便多看了两眼。大家都是师兄弟,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秦否说着,将视线投向林止,自己则不再言语的后退了两步,示意着将话语权也交给他。
林止瞪大了眸子,嘴边磨磨蹭蹭的道:“秦否说的对,我真不是有意偷学,无非是因为喜欢这套功法所以多看了两眼。既然我的行为给苏师姐造成麻烦,那我林某以后不再来便是。何必伤了师兄弟之间的和气。”
说罢,他尴尬的扬了扬唇,露出难堪的笑。
苏锦见他这般说,也彻底将手中的剑收了回去。冷眼盯了林止一眼,“希望林师弟说到做到。”
话毕,苏锦便朝着前方大步离去。
其他弟子见师姐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便也是各自后退几步,放林止一条离开的路。
秦否看了林止一眼,便也走开了,他有事在身,还要去布草间取新衣呢!
林止在身后跟上了秦否的步伐。
秦否清楚的听见众师兄弟在身后小声议论着——
“你说寄尘仙师那么清冷出尘的人怎么会教出来这样的徒弟?”
“还不是因为寄尘仙师性子过于冷清,不争不抢,所以分到渡尘殿的弟子都是被其他殿门挑剩下的。能有什么好苗子?”
“哎!真是可惜!其实我很想去渡尘殿呢!”
“收起你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哪天寄尘仙师主动收徒弟了,那也不会轮到你!”
“怎么说话呢你!”
……
见走在前面的秦否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止脚步的意思,林止主动搭话道:“多谢秦师弟方才的解围。”
“师兄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给师尊招来麻烦。”
像牧尤那样一个喜欢清静的人,应该很讨厌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被清韵崖喊去开众意会吧。
“星辰殿那些人太斤斤计较了。天下功法这般多,只要不是修魔,学什么不一样?何况大家还都是清韵弟子。”林止跟在秦否身后继续说着。
看得出,他是打心底不服气的,也根本不觉得偷学其他殿门功法有何不妥。
秦否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也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倒是林止一直跟着他,还特意加快了脚步跟紧了些。
“对了。秦师弟这是要去哪?”
“布草房。”
“要去领新衣吗?”
“嗯。”
“师尊让你去领的?”
清韵的弟子想要在布草房领到新衣,那都是拿了殿门师父的令牌的,若是没有师尊的令牌,秦否又怎么能领新衣?
只是秦否才来清韵崖不满一年,怎么就又要去领新衣?莫不是师尊对这个三徒弟特别关照?
对于林止的聒噪,秦否有点不耐烦了,他毫无征兆的停下脚步,让紧跟着他的林止差点撞上来。
秦否转过身,语气却是稀松平常的,“大师兄,我记得你明年春季就要学成出师了,还是抓紧时间回渡尘殿修炼吧。师弟还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还不等林止再说话,秦否将腰间的佩剑抛掷在半空中。
轻轻一跃,秦否跳上那剑,御剑离开。留下一脸懵圈的林止站在原地。
这个秦师弟不是纯武学弟子吗?他怎么就突然学会御剑了呢?
听说秦师弟来清韵崖的时候,那九星轮检测出秦师弟没有灵根,根本修习不得,但是他今天却是突然学会了御剑之术。
九星轮的检测不会出错。这其中必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