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修仙门派的比武大会终于结束。
正如林止当初说的一样,幽明阁的风霁月获得了第一名。
作为举办会场的东道主,又是修仙界的第一仙门,清韵崖为第一名颁发了极品仙剑一把、极品渡劫丹三颗。
台下的众人看着台上领奖的人手中那只极品仙剑,无不露出羡慕的目光。
“真不公平,每年都可以领到三颗渡劫丹。以后这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还怎么打啊!”许风玹双臂抱剑,小声抱怨。
“师弟不必担心,这位明月公子明年应该就进入化神期了,进入化神期以后就没有资格同我们低阶的修士比赛了。”林止说。
许风玹侧过脸,很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这是好消息吗?为什么明明是同一期的弟子,他修为长进的就要比我们快那么多啊!”
修仙第一名的奖励很丰厚嘛!不知道武学第一名会发什么奖励?
就在秦否好奇的沉思时,只听见有人喊起了他的名字——
“武学比试第一名,清韵崖·秦否,奖宝剑一把,洗髓丹三颗。”
虽然是武学弟子,给把趁手的兵器还是有必要的。但是给洗髓丹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洗髓丹是可以改善修仙之人灵根的丹药。奖励给武学弟子,是为了劝退武学,改学修仙吗?果然修仙门派还是看不起纯武学弟子的。
虽然心中颇有嘲笑之意,但是秦否还是大步流星的走上了颁奖台。不过他的目光一直看向那上座之上的人——他的师尊。
牧尤神色如常的睥睨着台下,视线和秦否相撞之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可即使是这样,秦否还是扬唇冲着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好像在说:师尊,夸我!
为期三天的比赛结束以后,沈子逸收拾起简单的行礼从秦否的隔壁搬离。临走前,他还是冲着秦否客气的行一礼。
秦否懂得他的意思,笑道:“沈兄放心,你送给白公子的礼物,秦某一定会带到的。”
“多谢秦兄,就此别过了。”沈子逸说了客气话之后就迈步离开了。
他与秦否擦肩而过的瞬间,清风扬起秦否额两侧的些许青丝。
秦否没在搭话,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转身目送他离开。
如今散尽修为、失去内丹的沈子逸拿什么去跟他争白公子?更何况他还是个榆木脑袋。公子怎会看上这种人?
就在秦否心中暗暗较量两人在白公子心中优势与否的时候,橙色的晚霞前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御剑飞来,落在了对面的那间房门前。
秦否看见那熟悉的身影,一时高兴,瞬间将刚才所想抛之脑后,大喊一声:“师尊!”
正要推门回房的牧尤听见有人唤他,转身望去,只见三徒弟秦否已经施展轻功翻滚而来。
秦否落地站稳,一脸嬉笑的看着自己的师尊,“要封讨赏”四个大字就差写在他的脸上了。
其实秦否打小对各式宝物司空见惯,宝剑不宝剑的,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而且为了改善秦否无法修炼的体质,毒谷也是用尽了方法。那些所谓的洗髓丹对秦否的灵根生长来说,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是取得这场胜利对秦否来说依然是值得高兴的事。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以前那个目空一切的他,现在却是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个人的认可。
“何事?”牧尤问他。
不知是因为秦否喜悦的心情自带滤镜还是牧尤的心情的确不错。秦否觉得往日都冷着脸的师尊,此时脸上的表情很是和善。虽然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端着一股冷清之感。
“师尊觉得今日徒儿的表现如何?”
“不错。”
“还要感谢师尊这些天对徒儿的教导。”秦否说着,很自觉地朝向牧尤靠近几步。
“秦否。”
牧尤突然喊他名字,让还在移动的秦否停下脚步。
“洗髓丹留好。日后或许会派上用处。”牧尤道。
他知道秦否体内有一道牢不可破的封印,此时用再多的洗髓丹也无非是浪费。不如让他暂时存起来,等到有朝一日可以破除封印之时再拿出来服用,才有增进修为之效。
“师尊觉得,日后徒儿会修仙吗?”秦否笑着反问他。
“秦否,”牧尤顿了顿,“你修习不得道法,问题并不在你。”
听见这话,秦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邀功请赏的欢喜散去,头脑也清醒了几分。
“问题不在我?师尊这是何意?”
“当初九星轮检测不出你体内的灵根,是因为你体内有一道封印。这道封印将你的修习之路封死了,无论是修习任何宗门道法都无济于事。”
牧尤抿了抿唇,看向正沉着脸盯着自己的秦否,“哪怕是修魔都不可以。”
牧尤这样说,只是将他知道的实情脱口而出,秦否的体内因为这道封印的存在,他一辈子就只能当个凡人,生老病死,别无他法。
可是在秦否的耳朵里,“魔教”二字格外的刺耳。难不成师尊发现了他和魔教有关?
不过牧尤所说的话都是真的。秦否自打出生开始就尝试了各种灵丹妙药,但终究是失败,活了十九年,只长年龄,不涨修为。
只是从未有人跟他提起过,他修习不得法术是因为体内有封印的存在。
所有人都以为秦否只是天生的肉胎凡骨、杂灵体质,不适合修炼罢了。
“封印?”
“师尊的意思是若是破解封印,弟子就有机会向其他人一样修习道法了吗?”
秦否想要知道答案,出于对这位师尊能力的信任,连带着跟他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三分敬意。
“嗯。”牧尤沉着声音给予肯定。
牧尤的回答点亮了秦否眸中晦暗了多年的光。
“那师尊可有破解之法?”秦否追问。
“没有。”
希望和失望只在一瞬间不是吗?
“施加封印的人修为在我之上。”牧尤补充道。
秦否看着他微微愣住。
要知道清韵崖的寄尘仙师已经进入渡劫期。若是修为还在他之上,那岂不是只能是真的仙魔?
“师尊说笑了吧?世间岂会有如此修为之人?”秦否试探的问他。
“天外有天。”牧尤看向远方沉着一句,转而又看向秦否,“一切自有定数。尽人事,听天命,方能无愧。”
牧尤说罢,抬起步子离开了。留下秦否一人拧眉愣在原地。
秦否深吸一口气也看向远方暮色愈沉的天际。
听天由命?
多么凄凉的一句话。
房间内的牧尤并未燃起油灯,他透过窗子看着门外小徒弟笔挺的背影渐渐地离开。深出一口气。
他其实一直在找寻破解秦否体内封印的方法。可是他习惯了不说一些过于关心人的话。
身为寄尘仙师,他该对身边的师兄弟和弟子都保持一位仙师该有的分寸感,不该有多余的关心,也不能和任何人走得太近。
树林掩映的雕花木窗内,牧尤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