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杭州时，已经到了冬天。
丛也刚下车，一股冷空气就将他包围。
他搓了搓手，看着眼前这座古色古香的大宅院。
“哟！这房子真不错！”
黑瞎子紧跟着下车，在丛也身边站定，口中呼出白雾。
丛也上前敲响了门。
“谁啊？”
丛也来杭州没有提前告诉五爷和九爷。
当吴五爷家里的保姆打开房门时，看到丛也一惊：“丛先生？您来了！我去通知吴先生！”
保姆赶紧打开门，将丛也和黑瞎子迎进来，在大厅上给他们俩人奉上茶，立即去书房找了吴五爷。
丛也在木椅上坐下，没过一会儿，脚步声传来。
五爷和九爷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门口。
“丛也，你怎么来了？”
五爷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在丛也的身边坐下。
丛也的目光从五爷和九爷的身上划过，意味不明：“有件事情想问问九爷。”
九爷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是为了霍玲那件事儿吧。”
五爷和九爷都是顶顶精明的人物。
当丛也把话问出来的时候，九爷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五爷笑眯眯地没说话，他当然也是知道丛也前来的目的的。
但好歹面上还是要装一装。
“九爷，考古队的尸体中有霍玲和陈文锦吗？”
丛也开门见山。
九爷不意外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没有。”
丛也心中一松。
没有霍玲和陈文锦的尸体，那么就证明霍玲和陈文锦也许有一线生机。
霍玲和陈文锦是九门的下一辈，九爷知道丛也担心她们，为了避免丛也希望太大未来失望更大，他提醒道：
“虽然没有她们的尸体，但是也没见到她们的人。”
丛也皱眉：“九爷的意思是真正的霍玲和陈文锦失踪了？”
九爷点头。
他本来是想把霍玲和陈文锦救下，却发现队伍里压根儿没有这两个人的身影。
丛也沉下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没有见到尸体总是一件好事。”
“仙姑察觉到了不对劲？”
九爷很快猜到。
丛也点头：“仙姑从北京来信，说感觉霍玲行为诡异，像是变了一个人，托我帮忙调查。”
五爷抿了一口茶水，他垂下眼帘，染上了无奈：
“丛也，你可不能把我和九爷的计划全盘托出啊！”
不是他们防备着霍仙姑，而是不得不谨慎行事。
霍仙姑的丈夫身份地位敏感，他们一家人都跟上面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
五爷和九爷所做的事情一旦暴露，上面定然又要血洗两家人。
丛也点头：“我知道，五爷和九爷放心。”
五爷和九爷之所以没把计划告诉任何人，就是希望少些人知道，以防计划暴露。
他也是靠着自己猜到了五爷和九爷的计划。
霍仙姑那边儿的风险大，他不会铤而走险把真相告诉霍仙姑。
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广西巴乃失踪，霍仙姑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不能保证。
不能央求一个母亲在面对自己女儿失踪时，还保持着冷静顾全大局。
丛也决定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暗中搜寻霍玲和陈文锦的踪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五爷府上空荡荡的，一穷、二白和三省他们呢？”
丛也问起了自己的干儿子们。
五爷瞧了瞧茶杯盖，哼了一声：“老大待不住，去考察了，老二去做生意了，老三昨天才走了，不知道去哪儿疯去了！”
丛也笑着安慰他：“孩子长大了，哪儿能一直待在家里。”
九爷默然点头：“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家里的儿子多，对儿子们的态度也都是放养。
只要不过分，他们爱干嘛干嘛。
“这马上又要过年了！”
五爷突然感慨道：“丛也今年留下来咱们三个过个年呗！”
九爷帮腔：“是啊！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看着和自己一样满头华发的五爷，心生悲凉之意。
丛也点头：“年三十在这里过，大年我还是要回长沙。”
五爷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你天天就知道跟在二爷的屁股后面，这么大年纪了又不是要找奶吃的小娃娃！”
“而且二爷大男人一个，也没奶给你吃！”
五爷年纪大了，心智反而越来越小了。
说起话来嘴上每个把门儿的。
孙子带的脑子都糊涂了。
丛也被五爷这粗鲁的一番话搞得莫名脸色发红：“五爷！你粗俗！”
九爷和五爷哈哈大笑。
“这算什么粗俗？”
五爷笑得停不下来，撑着他的膝盖：“还有更粗俗的呢！”
丛也：“……”
他摇头感叹：“老流氓。”
五爷眼睛一瞪，看向了九爷：“你听到丛也骂我什么了嘛？”
九爷笑着点头：“听到了。”
五爷哼哼着表示自己的不满。
“爷爷！”
就在这时，一个小脑袋瓜子从客厅的门框外钻了出来。
小孩儿唇红齿白，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的目光落在大厅里的丛也身上。
“过来！”
五爷看到了自己的小孙孙，朝着他招了招手。
小孩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颠一颠地朝着五爷跑去。
五爷把他揽在怀里，见他的目光停留在丛也的身上，就跟他介绍：
“这是你爷爷的弟弟，你就叫干爷爷。”
丛也差点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他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总觉得被人叫干爷爷奇奇怪怪的。
吴邪不好意思地把头翁在五爷的怀里，有些羞涩：“可是干爷爷一点儿也不老，但是爷爷和九爷爷很老……”
九爷和五爷：“……”
要不是小孩儿不懂事，他们甚至怀疑吴邪是故意的。
丛也被这一句话逗乐，他靠近了些，捉着吴邪的小手玩儿。
吴邪害羞得很，不断地往五爷的怀里钻，但是又舍不得不看丛也，就一边钻一边偷偷摸摸地看丛也，手也不挣扎地任由丛也捏圆搓扁。
“因为你这干爷爷是神仙，爷爷和你九爷爷都是凡人，懂了吧？”
吴邪今年也才四岁，这么小的年纪，跟他讲什么他都听不懂，“神仙”两个字他一定听得懂。
平时五爷也爱给他讲一些历史故事和神话故事。
“哇！”
吴邪的眼睛立即亮了。
像是两盏被拉来的小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