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马？”
“你在家吗？”
领着丛也和黑瞎子去找盘马的乡民重重地拍了拍盘马家的木门。
大有一副盘马不开门，他就不停止的趋势。
木门被敲得啪啪作响。
一直持续了五六分钟。
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
木门从里面推开。
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那人恶狠狠地瞪着敲门的人：“要死啊？”
乡民一点儿也不在意盘马的态度，笑嘻嘻的脸上带着一分自得：
“欸你这人！我不是给你送生意来了嘛！”
盘马一双三角眼扫向了丛也和黑瞎子，他的眼下带着乌青，眼中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丛也眯了眯眼睛。
乡民跟丛也说：“路我带到了，你们聊吧！”
他转身离开。
盘马想也不想，打算关门。
黑瞎子一只手撑在门上，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
盘马一僵，手上继续使劲儿，然而门依旧纹丝不动。
他的脸上露出片刻的惊慌，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我不带路，你们找别人。”
盘马闷着头就打算往院子里走。
“不带路也没关系，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丛也出声。
他的目光落在盘马身上，带着怀疑。
这个盘马很有问题。
“问什么？”
盘马僵硬地转身，目光飘忽。
丛也抬脚迈进了门槛，慢吞吞地说道：“不久前考古队去山里，是你带的路吧？”
盘马点点头：“是我。”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丛也的目光不放过盘马脸上丝毫的神色，盘马有些不自在和心虚，他在心虚什么？
“考古队里有一个人回去之后性情大变，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丛也的态度称得上是温和。
盘马立即否认：“我怎么会知道！我把他们带到了湖边，我就走了！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丛也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盘马一愣，对方这就放弃了？
他还有点儿不适应，他以为对方不追问一个水落石出是不会甘心的。
“你！你要干什么？”
盘马整个人被压着肩膀，发出了一声惊叫。
他的眼中骤然间迸发出了一道凶光，目光瞄准了院子里的石磨旁边的镰刀。
丛也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按在了地上。
对方刚刚的神情变化他没有错过，这个盘马手里沾过人命，还不少。
“你不说，我就把你带到湖边，沉进湖里。”
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办法，丛也在石凳上坐下来，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把刀锋雪亮的匕首。
黑瞎子配合地去把院子门锁死。
先礼后兵，丛也之前已经礼貌过了，现在该用不那么礼貌的方式了。
“你们究竟是谁？”
盘马挣脱不开，心知肚明这次是遇到了硬茬，警惕地看着丛也和黑瞎子。
“现在是我们在问你，”丛也提醒他，他随手一掷，匕首笔直地插入了盘马的两腿之间，从他的鼻尖划过，留下一条刺痛的血痕。
盘马浑身一抖。
恶人也怕恶人。
“你要问什么，我都说！”
盘马央求着。
“你做了什么？”
做贼心虚，说的就是盘马。
丛也冷冷地问他。
盘马咽了咽口水，眼珠子慌张地四处乱转，“我……我……”
他刚想说他什么都没做。
面前的丛也就把匕首拔了出来，朝着他的眼睛刺去。
“我杀了他们！”
“我杀了他们！”
盘马紧紧地闭上眼睛，扯着嗓子吼道。
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
疼痛感没有传来，盘马心惊肉跳，睁开眼，匕首停留在他的双眼前一厘米处。
“你杀了他们？”
丛也呼吸一滞，“为什么？”
“因为我饿，家里一点儿粮食都没有了，家里人要被饿死了！”
“考古队有粮食！他们有粮食！”
盘马破罐子破摔。
他的心里同样也煎熬，但是他没有办法了。
“你把他们杀光了？”
丛也克制住自己想杀了盘马的心，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杀了！”
“但是……但是那个地方有鬼！”
盘马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瞳孔涣散：
“他们……他们死而复生了！”
“有鬼！”
“有鬼！”
他神经质地颤抖着，连眼前的丛也都没有给他造成这样的恐惧。
丛也一脚踢开他，梳理着他口中乱七八糟的话。
盘马杀了考古队，但是第二天考古队却原地复活。
信息量很大。
盘马将其归结于是鬼神发力，但是丛也更愿意相信这是人为。
汪文丽和吕明月传来的消息之中，没有看出这件事是汪家和它的手笔。
那么就是有第三方势力介入了。
丛也之前的猜测灵验了。
按照盘马的说法，考古队被替换了。
之前真正的考古队员全部被杀，第三方势力出手冒充了考古队。
霍仙姑说霍玲不对劲，是因为霍玲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霍玲，她是假的霍玲。
那么真正的霍玲……
丛也深吸了一口气。
“你真该死。”
他看着疯疯癫癫的盘马，贫困和饥饿的确难挨，但是盘马此举已经失去了人性。
丛也一把提起了盘马的领口，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黑瞎子跟在他的身后。
乡间的小路上人很少，一路走来时不时能遇到两个盘马的老乡，但是丛也和黑瞎子看上去威慑力很高，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们垂下头全当看不见。
丛也提着盘马到了张家古楼所在的湖边。
盘马面色惨白，失神地望着眼前这一片湖，魂魄都像是被抽走了。
“考古队的尸体呢？”
丛也问他。
盘马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杀了人拿了东西走了，第二天他们复活了！没有尸体！”
怎么可能没有尸体？
第三方势力的人可能把尸体运走了。
丛也当然不会怀疑尸体被他们沉入了湖水之中。
第三方势力的人既然能无声无息地抓准时机替换考古队员，那么就说明他们是聪明人。
将尸体沉入湖水之中，尸体会飘上来，到时候考古队员被替换的事情就暴露了。
即便是他们把尸体绑上石头，沉入湖底，等人发现不对，去湖底探查，依然存在暴露的风险。
因此第三方势力直接将尸体运走，藏起来是最保险的方式。
可是考古队十几个人，运尸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