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也猜得不错。
吕明月身份果然不简单。
哪个普通的记者能拥有这样的身手?
吕明月柔韧性惊人,即便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也丝毫没有限制她的发挥,反而为她创造了更有利的环境。
匕首钉入石壁,吕明月立即反应过来,抽刀朝着后退的丛也的脖颈划去。
丛也一脚踢向吕明月的腹部,吕明月不得已收刀侧身躲避,身体像是蜘蛛一样趴在岩壁上。
下一秒,她猛地朝着丛也扑去,匕首距离丛也的瞳孔仅有一厘米的间隙。
丛也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断裂声从吕明月的手腕处迸发。
吕明月眼中划过了痛色,将痛呼声咽下,当机立断将匕首转移至另一只手,从侧面朝着丛也的脖颈刺去。
看着身下的丛也没有机会抵挡,吕明月眼中划过了一丝欣喜。
叮!
清脆的撞击声传来。
吕明月瞳孔一缩,脸上出现了一片茫然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超出常理、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她的刀下,原本应该刺入丛也脖颈的匕首,却连刀尖都没有没入。
漆黑的鳞片遍布丛也的脖颈和肩颈,弥漫至他的下颌。
他淡笑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让人心惊肉跳。
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像是人类。
原本鲜血四溅的场面没有出现,吕明月的手颤抖着,在丛也的视线之下几乎难以拿稳匕首。
“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丛也温柔一笑,手落在了吕明月的头顶。
吕明月身体的颤栗在丛也手落下的瞬间停下,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空白和空洞。
她的身体像是进入了一个别的灵魂,两者之间产生了排异反应,导致她四肢格外扭曲。
丛也收回手。
她慢慢地伏低身体,像是四足动物一般在原地停顿了片刻,诡异的绿光从她的瞳孔中一闪而逝。
“你叫什么名字?”
丛也手中握着吕明月丢下的那一把匕首。
指尖轻弹,刀身发出一声清音。
质量不错。
“我叫吕明月。”
吕明月回答。
丛也看了她一眼,“不错嘛!用的竟然是真名。”
他看了一眼地上还是没有苏醒征兆的副官,继续问道:“你属于哪方势力?”
“我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为汪家做事。”
丛也看向她:“你师父是谁?”
吕明月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她深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师父是谁,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只知道她是汪家人,我要报答她,报答汪家。”
汪家行事果然谨慎。
“除了你师父,你还认识汪家的谁?”
吕明月继续摇头:“我不知道,我的任务都是师父交给我的,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师父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吕明月说道:“她最开始让我寻找一个叫做张起灵的人,我失败了,后来她又让我跟踪你,我还是失败了,我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接受她的安排进入组织,借助九门和组织的力量找到张起灵。”
张起灵果然是这局棋的阵眼。
“它”和张启山寻找长生离不开张起灵,汪家同样也需要靠着张起灵得到他们想要的。
吕明月明显在汪家的等级不够,但是没关系,有了突破点就不难进行下一步计划。
丛也从来没有用过摄魂术。
确认吕明月是抱着杀死他的心朝着他发动攻击后,丛也就心安理得地将自己压箱底的摄魂术用了出来。
效果果然非同一般地好。
“我会协助你上升在汪家的等级,你想办法将汪家的消息传递给我。”
丛也将匕首扔在了吕明月的面前。
“是。”
吕明月将匕首重新插回皮靴,脸上的神情几经变换,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
丛也轻拍副官的脸颊。
副官睫毛轻颤。
他的眼皮格外沉重。
耳边永远是不停歇的嗡嗡声。
他后脑勺的疼痛一阵连着一阵的抽痛。
他皱了皱眉头,强撑起眼皮,眼前一片黑暗。
他的意识缓慢地回笼。
“醒了?”
还没等他回忆起全部的事情。
副官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丛也……”
副官扭头朝着他看去,伸出了手。
丛也将他在空中的手拉住,把他扶了起来:“好了点儿吗?”
副官目光和丛也相接,昏迷前的事情慢慢浮现在他的脑子里。
丛也很快发现自己握着的那一只手开始发烫。
他挑了挑眉,看向了副官的脸颊。
果然通红一片。
“对不起。”
副官抿了抿唇,道歉。
他面容皱成一团,整个人都快被羞愧和自惭淹没。
他怎么能在丛也面前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小事儿。”
丛也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人生在世,谁还不犯个蠢呢?
虽然说副官这个蠢犯得有些离谱。
副官丝毫没有被安慰到,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了。
“继续往前走吧。”
丛也看向了前方漆黑一片的通道。
副官点了点头,说:“这里的通道部分相通,我和吕记者进入洞口后,面前又出现了三条不同的通道,随便选了一条,就和丛也你……撞上了。”
说到这里,副官看了一眼吕明月,有些诧异吕明月竟然能和丛也相安无事地待上这么一段时间。
“看什么看?”
吕明月瘪嘴,朝着副官翻了一个白眼。
娇横的模样不变。
副官眉头微抽,不动神色地收回视线。
吕明月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不太讨喜的陌生人。
他只是担心丛也单独跟吕明月相处,败坏了心情。
丛也的队伍重新恢复了三个人。
他们沿着通道爬行。
通道又逐渐变宽了。
他们慢慢地站了起来。
丛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手电筒的光在四周扫射。
“这么多的通道?我们走哪一条?”
吕明月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他们站在中间,四面八方、乃至是头顶都是一个个漆黑的通道。
丛也想到了圆球。
他们所处的这片空间,就像是一个被穿透了无数次的圆球。
无数的通道弥补在球体中,也许彼此之间仅仅隔着一面墙。
丛也他们不知道球有多大,通道有多少,而钥匙又在哪一个通道之内。
这才是最麻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