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怎么来了？”
丛也随口问道，没等张启山回答，他皱着眉头埋怨：“五爷你不能作弊啊！”
吴五爷瘪嘴：“我才没有！”
丛也：“……”
张启山在丛也的身边坐下，慢悠悠地说道：
“我打算尽快开始第三次下墓。”
矿山下面的墓，前两次他们都铩羽而归，这一次无论如何，张启山也要彻底将秘密探清。
丛也心中一动，丢下了手头的麻将，侧身看向了张启山：
“什么时候？”
吴五爷对他们的话没兴趣，他催促：“丛也，该你出牌了。”
丛也：“先等等！”
吴五爷啧了一声，摊在椅子上看着张启山和丛也。
九爷和三爷也停了下来。
矿山墓穴的事情前一阵子在长沙闹得沸沸扬扬。
三爷现在早就没亲自下墓了，家里的资产也积累了不少，这些事情他都交给了别人处理。
何况张启山对他有恩，他自然不会坑害张启山。
张启山轻敲杯壁，余光扫了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丛也，唇角轻轻勾起。
他神色淡淡地放下茶盏，存心想要逗逗他：
“这一次你也去吗？”
丛也：“当然了！”
张启山微微敛眉：“可是二爷的意思是……”
丛也打断他：“师傅那边我去说。”
张启山眉头舒展：“放心吧，我已经劝过二爷了，同意让你跟着去了。”
丛也狐疑地盯着张启山：“你能劝动我师傅？”
张启山：“……”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丛也的确非同一般地敏锐。
可他当然不能让丛也去问二月红。
“二爷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张启山微笑。
丛也点头：“这倒是……”
他追问：“所以到底什么时候下墓？”
张启山看着他：“你想什么时候？”
丛也：“我想现在。”
张启山：“告辞。”
丛也：“……”
他拉住张启山的手腕：“开个玩笑，佛爷不要当着，越快越好！”
张启山轻哼一声：“你倒是会使唤我。”
吴五爷的目光在丛也和张启山之间来回移动，调侃：
“长沙城能使唤得动佛爷的也就只有丛也了！”
九爷闻言，微妙地抬头，目光落在张启山的身上，捕捉张启山的神情变化。
在张启山的眼中看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九爷心神一怔，握着茶杯的手颤了颤。
但愿是他多想了……
下墓的日子被定在了三天后。
丛也在兴奋中度过了这三天。
等他骑着马到达约定的地点时，看着眼前多出来的陈皮陷入了迷茫。
“你怎么在这儿？”
丛也看着陈皮，眼神疑惑。
陈皮冷笑：“你能在这儿，我就不能？”
丛也：“我倒也没这么霸道。”
他摸着下巴，扫了一眼张启山和二月红。
这一次张启山没有带他身边的亲兵。
“副官没来？”
丛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副官向来寸步不离张启山身边。
“长沙城还需要他坐镇。”
张启山和副官两个人必然得留下一人守着长沙城。
尤其是眼下这个特殊的时期。
丛也点点头，手臂上一重，他扭头看去，齐铁嘴正拽着他的胳膊呢。
“丛也，你去德国旅游都不带我！”
“我好伤心啊！”
“你和九爷去都不和我去！”
丛也和九爷去柏林的目的无人知晓。
齐铁嘴自顾自地臆想这两个人是抛下了无依无靠的他，远走高飞去了德国逍遥自在。
“八爷，你现在真像一块儿牛皮糖。”
丛也无奈地感叹。
齐铁嘴脸色一变，气得像个河豚：“你才是牛皮糖呢！”
他余光扫到了丛也身后的黑瞎子，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丛也，你哪儿找的人？”
他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丛也：“德国柏林街头的飞贼。”
黑瞎子喊冤：“我明明是英雄救美！”
怎么就成街头飞贼了？
丛也懒得和他争。
跟黑瞎子争论是没有结果的。
丛也现在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黑瞎子高了齐铁嘴小半个头，他拍了拍齐铁嘴的肩膀，口吻跟齐铁嘴长辈似的：
“孩子，我看你格外面熟啊！”
齐铁嘴眉头拧的像是毛毛虫：“敢问贵庚啊？”
黑瞎子装神秘，笑而不语。
丛也凑过来：“二十七。”
齐铁嘴差点儿被这个数字气得跳脚：
“你这个假洋鬼子！你敢占我便宜！”
黑瞎子扶额，像是看蠢蛋一样看着齐铁嘴：
“我刚刚看错了！按照脑子来看，我们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
齐铁嘴瞪大眼睛：“当然没关系了！怎么着？你还想蹭上我？想都别想！等我回去就画个符诅咒你！”
丛也默默听完齐铁嘴的话，认真地问他：“八爷，你知道为什么你画符总是失败吗？”
齐铁嘴的确不擅长画符，天赋没点到这上面去，联想到丛也画符的手段，他一脸求知：“为什么？”
丛也指了指他的心口：“因为你心脏。”
齐铁嘴：“……”
他的心脏不脏他不知道，但是他的肺可能要气炸了。
“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齐铁嘴走到丛也面前，跟他对峙。
丛也一边往盗洞的方向走，一边回答他：“八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刚刚的话没冤枉你吧！”
齐铁嘴：“……”
他用力跺了跺脚，发泄怒气。
“丛也，你没小时候可爱了！”
丛也走在前面，听到这话，回头看向他，眼中的光华流转，俊美逼人：
“八爷，我早就不可爱了，我应该是英俊才对。”
齐铁嘴被刚刚他那一笑晃花了眼睛，回过神红了半边脸，又羞又怒：“丛也！”
张启山他们乐得看齐铁嘴笑话。
二月红无奈地笑笑，看向丛也：“你就别逗他了。”
丛也笑容灿烂：“哪里是我逗八爷，是八爷自己凑上来找我玩儿的。”
张启山在他前面，听到这话，微微侧头笑着说：“九门之中，谁斗得过你这一张嘴？”
无论是张启山还是陈皮，都对丛也这一张嘴束手无策。
何况是平时本就看着不太机灵的齐铁嘴。
“那是大家都让着我。”
丛也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
该有的分寸他还是明白的。
“大家都乐意让着你。”
二月红和张启山异口同声。
说完之后，两个人视线相触，淡淡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