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客似云来!牌子打好后,字儿,朕亲自提。”
现在酒楼里的工匠也是宫里的人,一听便明白了。
牌子回宫中就要开始制作,材质必定要高端大气才行,绝对不给皇上丢了面子!
一旁的花坊自然也是围着红布,并没有公布里面的样子。
云冉带着德彪钻了进去,
此刻,几个匠人正小心翼翼的安装着玻璃。
如此透明的琉璃,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两块玻璃,是刑部当犯人押送,从宫中一路盖着布,放在马车里,
送到云冉买的院子后门,再偷偷的用布挡着,由两名龙鳞卫秘密送进来的。
一路上可是引了不少猜测,大家都在好奇,如此神秘的犯人究竟是谁?要送到哪儿去?
甚至还在旧摄政王府邸门口蹲点的洪山都听到了风声。
他心里一颤,
好啊!看来又有人要被砍头抄家了!
等着吧,这次我洪山绝不会再失手,这第一波肥水,定是我丐帮的!
……
“咋弄,大山,这琉璃太贵重,我实在不敢下手装啊,这要是弄坏了,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宫服的匠人,手颤抖的举着工具,愁眉苦脸的看向一旁的兄弟,
“别说你了,我也不敢啊,这可是皇家珍品。”
两人虽然已经是工部有名的熟手了,可面对这如此贵重的琉璃,尤其是知道内幕,这是皇上制的以后,
别说照着图纸做了,那是碰也不敢碰一下。
德彪在一旁看的着急,
要不是他粗手粗脚的,不会这手艺,早就撸起袖子来安了,磨磨唧唧的,只会让老爷忧愁!
云冉和德彪站在两人身后许久了,但云冉没有去催那两人,她知道皇权在上,是个人都怕杀头的。
逼他们安装倒是没什么,别两人一紧张弄坏了这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大玻璃,可就不好了。
玻璃运输过来费了不少劲,云冉可不想再来一次耽搁时间了。
贴在外面的告示已经好几天了,怎么没人来应聘呢。
云冉有些纳闷。
……
长安城脚下,一条小巷往里,第三间院子里。
这里住着小花一家三口。
小花便是那家里哥哥被钦差欺辱而死的妹妹。
那日皇上惩治贪官,她们一家都看着了。
如今,父亲虽然瘸着一条腿,可木匠的手艺还在,一家人开了个小铺,也能够勉强维持生活。
小花前两日出门买菜,
就看到了这长安城最神秘的两家铺子的招工启示,贴出来的工钱简直就是巨款。
如今爹的脚瘸了,小铺也没人再来,光靠她和娘在家刺绣补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小花耐心的劝说着爹,
“爹,你就去试试,那间铺子的话事人今日还来店里了,我路过时看了一眼,是个长得可俊的公子,看起来不像是会欺压人的样子,倒是彬彬有礼的。”
小花的爹,尤山叹了口气,
“哪有这么容易!你爹我都残了,拖着一条腿,哪个主家会要我。”
小花的娘正蹲在一旁舀面,听到这话,手里的木勺子啪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当家的。”
小花娘站起身来,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脸上还沾了些面粉,
“我们娘俩都没放弃,你放弃什么?当初咱爹走的时候,可是叮嘱你一定要把他的技艺给发扬光大的,这技术支撑着咱们一家在长安落了脚有了孩子,如今腿瘸了,人也不行了么?”
尤山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叹气,
“若是大郎还在,我这一身手艺是要传给他的,可是……”
尤山说不下去了,儿子死的如此惨烈,好在当今皇上圣明,剁了这狗官一家,不然他是夜不能寐的。
“爹,你就去试试吧,你的手艺这么好,万一人家瞧上了呢?”
尤山看着女儿枯瘦的手腕,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颓废已经让家人过的很苦了。
他自卑的内心,有一些动摇了。
“小花你说那家掌柜的,给多少工钱?”
“说是每月有二两银子工钱,还管吃,每月还有500文的住宿补贴。”
“那不就是两贯半的钱?这么多!”
尤氏捂住了嘴。
她们家铺子生意好的时候,每个月能赚一两银子。
如今,家中一个月也只有两百文。
房子是父亲还在的时候,积攒已久用积蓄才买下来的。
吃的是后院自家种的菜,平日里,她也只敢买些粗面,40文一斗的白面是买不起的。
尤山听完一头雾水,
“住宿补贴?那是什么?”
小花也不懂,摇了摇头,
“看起来,像是一些活儿干得好,掌柜会给的赏钱,而且这家掌柜的承诺每月底就结工钱,绝不拖欠呢。”
什么?
每月结一次!
现在上哪儿做工不都是一年结一次,若是遇到心好的掌柜的,才允许小工有急事的时候,支一些。
这家铺子的主子是什么大财主?竟然如此大方!
尤山听到这儿,不心动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坐直了身子,咳嗽两声。
“娘子,给我换身干净衣服,擦把脸,小花这就领爹去看看!”
“诶!好。”尤氏麻利的在刚准备活面的清水里,拧了把帕子,给当家的擦了擦脸,又把身上也擦了一通。
小花翻箱倒柜的,在箱底,找出一件放了很久的新衣服,还是她大哥的。
小花看了一眼,有些难过。
爹没什么新衣服,这是大哥留下来的遗物,不知道娘会不会同意了。
“娘,家里只有这一套新衣服,爹的衣服都破了。”
尤氏抬眼一看,眼圈一下红了。
小花以为娘要生气了,想转身放回去,可刚扭头,就被叫住了。
“就这件吧,你爹他要去见掌柜的,穿的不利索也不行,拿过来,我给改改。”
尤山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怎么了?小花,爹的衣服找到了吗?就穿那件没有洞的就行。”
尤氏抬起袖子压了压眼圈,转过身来说道,
“当家的,就穿这件。”
尤氏手里拿着的,是他当时给大郎准备考秀才准备穿的新衣服。
尤山有些犹豫了,他接过来,手有些颤抖的摸了摸已经皱巴巴的衣服。
“大郎,爹就借你的衣服穿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