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像死狗一样,被那些缅北杂碎挨个儿丢了进来,屋子里渐渐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看着房间里的众人,虽然他们脸上的神色各异,但却通通没有表现得太过畏惧和害怕,我一下子就有数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间房应该是专门用来关我们这些给家里打过求救电话的人,能够待在里面的人,暂时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如果按照10万的标准收取买命钱的话,眼下吴泽宇通过我们这群人,已经获得了至少200万打底的巨款!
而且这个数字,是有增无减的。
因为,对话还未曾结束。
正当我暗自想出神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开口说话。
“唉,也不懂我爹妈什么时候能把二十万打过来?是不是只要钱到账了,我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了?”
听闻此言,我瞬间回过神,然后抬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由于天色渐晚,房间里已经黑了下来,所以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个人好像是席地坐在房间靠东位置的墙角里,至于长什么样子没看清楚。
黑暗中,另一个看不清楚长相和衣服编号的人开口说道:“不知道钱打过来了之后,他们会怎么处理我们这些没能通过考核的人?是跟那些通过考核的人一样?还是另有安排?”
随着有人开了头,房间里渐渐热闹了起来,私底下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
令我难以想象的是,这群人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达成了统一口径。
此时此刻,被关在房间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迫切的希望家里人赶紧把钱打过来,这样他们就不用被继续关在这里,而是可以像那些通过考核的人一样,出去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至于家里人能不能筹到钱,以及为了筹钱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等等问题,通通都被他们抛之脑后。
人性,果然是极度自私自利的!
尤其是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之下,比如缅北的电诈园区,人性的丑恶将会被无限放大!
这般现实,让我感到非常的惊恐以及畏惧。
一个人如果只想着自己,连血脉至亲的父母都不再顾及的话,那他本质上跟动物没有任何的分别!
我不知道除了我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意识到,在被骗到缅北之后,我们当中的很多人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且这种变化是极其危险的。
在惊恐又复杂的情绪当中,我度过了人生中最为煎熬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不知道几点。
从吃完早饭开始,陆陆续续的有缅北杂碎过来开门,将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带了出去。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下午,除了我之外,就见那个编号为5127的短发女人,都被带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立马就意识到了要出事。
果不其然,就在我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有人能将我从屋子里带出去的时候,吴泽宇亲自过来了。
进门之后他一句话没说,直接命令手下将我架出房间,带到了一处充斥着霉菌味和血腥味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刑具一应俱全,连派出所的老虎凳都有。
被两个缅北杂碎一左一右的架着带进来,看到血迹斑斑的老虎凳,闪烁着暗褐色冷芒的刀具时,我整个人顿时就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倒了下来。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吴泽宇就让手下把我带上老虎凳,双手连同老虎凳上的隔板直接锁了起来。
将我锁在老虎凳上以后,就见吴泽宇从兜里摸出一包硬中华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点上,吞云吐雾的说道:“说好的十二万,你家里只打来了十万,还有两万块钱到现在都还没到账!”
“现在是缅甸时间的四点,换算成中国的时间就是五点半,昨天我跟你妈约定好的时间是六点!”
“我这人向来都是很讲信用的,所以我特意把你请过来,跟我一起等这最后的半个小时!”
“如果你家里能在半小时以内,把两万块钱打过来,考核没通过的事情咱们就正式的一笔勾销!”
“反过来要是钱到不了账的话,那么对不起……我会对你实施考核没通过的惩戒!”
听闻此言,我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就懵了。
“不!不要!!!”
没有理会我的话,吴泽宇从兜里摸出手机摁亮屏幕,然后将屏幕正对着我晃了晃。
我清楚的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为“16:05”。
也就是说,只剩下25分钟了。
极度恐惧和慌乱的情绪之下,我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满是发抖的颤音,完全不能接受这般现实。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既然母亲都已经凑出了十万块,为什么不再多凑两万块钱出来救我脱离苦海?
殊不知,我这会儿思想上的转变就跟之前那些人一样,都变得极度自私自利。
在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凌乱思绪之下,最后的这25分钟倒计时,悄无声息的流逝而去……
缅甸时间,16:30分。
“时间到,后台还是没给我反馈打款的信息,呵呵~”
话音刚落,就见吴泽宇面带笑容的冲旁边的一个手下点了点头。
就见那个缅北杂碎从旁边放着武器的架子上抄起一把混杂着血迹和锈迹的老虎钳,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不,不要!求求你们再给我点时间!”看到这一幕,我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的开始大喊大叫。
就见那个缅北杂碎抓住我的左脚,然后直接脱掉鞋子,用老虎钳干脆利落的拔掉了左脚大拇指的指甲。
熟悉的钻心之痛,令得我本能的痛嚎出声:“不要!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打电话给我妈,我来说服她,让她打钱给你们!”
没人回应我,也没人理会我。
在吴泽宇的授意之下,那个缅北又拔掉了我左脚二脚趾的指甲。
一瞬间,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再度袭来。
至此,在还没有正式上岗以前,我被缅北的这帮杂碎拔掉了总计七块脚趾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