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真笑了笑,召唤出踏雪,跃下城头。
那些蜥蜴变攻为守,一个个头尾相连打着转,露出最坚硬的脊背,脊背上的鳞片反射着月光。
李怀真并没有立即动手,这些东西为什么见到自己就开始变阵了呢?难道这些东西是冲自己来的?
踏雪不怕撕咬,速度也快,他只要有力气,想杀多少就杀多少,这个军阵显然就是对付自己的,它们用这个阵法,自己即使能杀,消耗也会加倍。
会用军阵,有控兽能力,这个人到底是谁?
看着密密麻麻的怪物不肯越过城墙,李怀真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要想退了兽潮,必须要杀了操控它们的人。
李怀真狠狠眯眼,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优然爆发。
“一生转战三千里,一剑横挡百万师。”
“二爷,用你的刀杀虫子,可觉得委屈?”
李怀真的身后仿佛出现一道青色虚影,那道身影猛然睁眼,一声浑厚的声音在山谷响起,穿透山岳。
“不屈。”
李怀真动了,银马踏雪,横冲直撞,直来直去,马上少年挥舞长刀,那些怪物的阵型被冲散,李怀真尽情的杀戮。
进化是吗?你们可以我的雀鸣刀也可以,看谁进化的快。
公孙等人看到那副场面顿时有些错愕,怎么这么猛?他不是武夫吗?这世间还有这么强的武夫?
小环也是睁大眼睛,她才知道自己家少爷有这么彪悍,那些看上很凶的怪物,少爷一刀就是好几条。
可看向远方密密麻麻如豆子般的怪物,小环又感觉头皮发麻。
银马在山谷中踩踏奔腾,那少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城门守的严严实实。
几人都以为他这样的冲杀,很快就会疲惫,没想到战马冲杀完毕,李怀真全身又出现血色氤氲,那种力量也是非常强悍,能轻易斩杀妖兽。
直到天亮,李怀真跳上了城墙。
一夜的冲杀需要多大的耐力,可李怀真感觉手中的刀越来越锋利,他从关口杀出了谷外,山谷内积尸成山,血流成河,那些蜥蜴惧怕阳光,天亮后来不及吞食尸体,钻进了洞里。
一夜斩杀如此多妖兽,刘皇叔感叹,雀鸣刀第一层的能量充满了,他二十年的成绩被李怀真一夜达到。
小环想给自己家少爷疗伤呢,发现他并无伤口。
此时,有不和谐的声音发出。
“得意什么?这两样东西都是神器,在你手上算是糟蹋了。”
裴继下半夜就醒了,马不说,看到那柄刀就垂涎三尺,那把刀对妖兽的杀伤力太大了。
试问,一个用拳一个用刀,哪个杀人快?
裴继自认自己的能力不会比他差,可奈何这小子的刀太强了,韩浪浪甩头就走不是没有道理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难道大唐军卒上阵杀敌,都像你一样空手上去不成?”
上次被揍的事,李怀真可还记得,当时的他,可横地不行。
“怀真哥哥辛苦了。”
公孙月英上前,想给李怀真擦汗。白衣白马在妖兽中‘七进七出’的勇猛,太过震撼。
不是他苏大哥已经死了,玉门关已经守不住,圣墟组织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看到这个场面,裴继嫉妒的火焰一下就上来了。
自从公孙从扬州回来,对他的称呼从‘虎哥哥’,改成了‘裴大哥’,对苏芥和百里也是这样,而今天居然叫他‘哥哥’。
虽然只有一个字的差别,裴继感觉很不舒服。
“小子,你还说你没有勾三搭四?”
李怀真一听就有些恼火,怎么?天刚亮就过河拆桥?谁哭鼻子求我来的?
他一把握住公孙的手,而后者没反应过来,被抓了个正着,还好李怀真只是意思一下就放开了。
“我就勾搭怎么了?你来打我啊。”
“你你你……”
裴继抬手指他,连说了三个你字,若在平时捶不死他,可他现在有伤在身。
李怀真心想,想用大舅子的身份来压我?想地美。
裴继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厚颜无耻,很是无语摇头。
不过,现在修理他,好像还真有点理亏。
小子,等这件事过去,看我不削死你。
裴继在心中发狠。
关内狼烟四起,一队人马奔来,为守之人是个文官,来到关前翻身下马,来到李怀真面前躬身行礼。
“朔方留守吴清平,见过大将军。”
李怀真微微点头,说道:“事情办地怎么样了?”
“百姓已经开始疏散,桐油已经收集完毕,只是飞爪还在打造。”
朔方军是大唐最强的兵团,兽潮来袭全部退进了朔方固守。
只留几个人守关,有血性的兵卒早忍不了了。此时,吴清平身后出现一人,其也是抱拳行礼。
“末将闫圭见过大将军,末将向大将军请命,末将的陌刀营没有怕死之人,将军只用游骑兵,末将不服。”
外调骑兵替他们守关,这对他们来说是种耻辱。
李怀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清理兽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闫圭闻言顿时有些愤怒,“大将军,末将是要上阵杀敌。”
对面之人置若罔闻,只听他吼道:“闫圭听命,集结甲士,打开城门清理尸体。”
李怀真一声怒吼,霸气侧漏,尽管闫圭感觉很憋屈,还是带人打开了城门。
看到快被尸体填满的山谷,闫圭全身打了激灵,据说,这是镇国大将军一人所杀。
他后悔刚才说话声音大了。
李怀真立在城头,看着士兵把怪物拖进关内,然后再点火烧了。
不在谷内直接烧,还是要保留城墙的高度。
镇守关隘,本应该是军民同心,而守将见有天官来了,就带人撤了,这是临阵脱逃,李怀真很想砍了这个人。
而裴继等人一腔热血,只知道蛮干死守,任由这些怪物吞尸进化,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未免有些愚昧。
李怀真的到来,将会全面打破死守的格局。
直到傍晚,山谷内的尸体全被清理,而刘行柬终于带着两万游骑兵赶到。
五天时间,刘行柬一路急行几千里,来到李怀真面前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末将……刘行柬来迟……请……大将军……责罚。”
李怀真目光坚毅,并没有因此心生怜悯,这是在军中,心软是大忌。
“快架八牛弩,天黑之前,全部给我部署完毕。”
刘行柬来了,李怀真只要指挥他一个人就行了。
刘行柬被人搀扶着离去,他不敢有所停留,开始布置城防。
玉门关只是狭口,城墙沿着山峰而建,早期就考虑过射击的位置,只是两万人还是站不下,刘行柬安排士兵分成三波替换。
兵卒开始组装八牛弩,搬运箭矢和火器,李怀真还命吴清平在关内挖一条深沟,填满流沙,在围上栅栏。
这样,若是玉门关失守还有第二道防御,游骑兵就能彻底发挥作用。
几人并排坐在城墙上,李怀真无疑成了他们的核心。
这时,一只蜥蜴跳了过来,它的身上背着个木匣,有士兵射杀了它,取下它身上的木匣,呈给了李怀真。
李怀真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衣服很瘦,只有公孙这样的小女子才合身。
除了衣服还有一封书信,内容是:李怀真,若守不住玉门关,就穿着这件女人衣服回洛阳。
李怀真猛然抬头,是他,肯定是他。
———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