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陆两人的到来，不但没有提起士气，反而让那些将领多了不少抱怨之词，直到听说李将军要在明日午时对战刀客燕返才改变看法。
“那娘的，有点血性，算我老何看错了他。”
此时有人说道：“何大龟你高兴的太早了，敢不敢打是一回事，打不打的过是另外一回事。”
何大龟有些恼怒:“他娘的曹勍，你敢下战书吗？你若是敢，老子十八岁的女儿送你做妾。”
那人淡笑道：“滚你娘的，你家女儿丑出天际，送去青楼都卖不了几个钱。白送给老子老子都不要。”
“你给老子再说一句。”
此言一出，军中大汉哈哈大笑，何大龟顿时来了火气，可愣是不敢动手。
曹勍这家伙别看瘦的像猴，打架全是阴招，他上次就吃了亏。
唐军在不知不觉中气势大振，金光臧下令杀猪宰羊犒劳军士。这些天，他们可都憋了一肚子火气。
不少士卒想见李怀真一面，却都被亲卫拦了下来，只说李将军路途劳累，需要休息。
大帐内，李怀真斜躺在椅子上，陆沉心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若输了，不介意你继续捡漏。只要你能结束这场叛乱，我起码不会在乎什么军功。”
只听陆沉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李怀真喝了口酒继续，“对付鬼武士，你可有胜算？”
陆沉心轻轻放下酒杯，“或许有些人还不知道，我本已经进入川境，只不过去了趟后世，回来后境界大跌。否则，也不是没有可能胜了他。”
李怀真被酒水而呛，剧烈咳嗽了几声。
“李怀真，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
这句话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虽然声音很低。
李怀真并没有回答，诚然，李怀真现在对她陆沉心，只有潦胜不多的愧疚。
“你若真地在乎，我愿意负责，但是绝不是入赘陆家。试问陆大人，愿意为小子放弃家族和权利吗？你要知道，我是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这次，反而轮到陆沉心沉默了，直到陆沉心离开很久，李怀真才喃喃开口。
“说到底，这些也不过是你的筹码。”
不过，随即李怀真就释然了，围着皇室这根大旗而转的女人，哪个不是这样？
武媚，太平公主，甚至是后来的上官婉儿，无不皆是。
……
决战就这么开始了。李怀真担心安禄山，一天都不想拖下去。这里，只属于两个人的对决。为此，李怀真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烈日高悬，蝉虫在林间嘶鸣，南诏的天气无比潮湿闷热，也难怪很多皇帝都不愿开垦这块土地，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小小的山峰上，各有人马前来观战。
李怀真依旧身着白衣，习惯性戴着斗笠。
燕返如约而至，土地被太阳烤的炙热，在视线尽头的扭曲烟雾中，一位穿着红色武士服的男子缓缓升起。
他的手压在刀背上，木屐在石板路上踏出哒哒声。
长发随意飘散，拇指粗的黑色衣带在腰间一长一短打了结。
男子很俊美，看见到白衣少年，男子露出敬佩而又饥渴的神色。
李怀真知道，燕返这个人其实很悲情，一生追求武道，从未停歇。
如果猜的不错，他应该是不会说唐文的，所以他提前准备了一样东西。
李怀真摸出一个橘子，抛给了对方。
燕返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扬。未见怎么出刀，橘子在空中分成了两半。
一半自己接住，另一半落入了李怀真的手中，而后两人默契般咬了下去。
前来观战的人都快晕倒了，这是什么鬼仪式？
再这样下去，他们不会原地‘起飞’吧！
燕返吃完橘子，抛掉果皮，分开双腿，向李怀真微微点头，而后握住了刀柄。
李怀真亦是握住了雀鸣刀。
唰！燕返原地消失，只看见被木屐蹬过的地方，留下一对脚印。
燕返倒提弯刀，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割向李怀真小腹。
“好快。”
速度快，正是居合流刀法的精髓，而此人显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处。
不过单凭速度快还拿不下李怀真。
李怀真亦是倒提雀刀，斜斜上抬挡住来刀，而后抬起一脚踹向对方腰腹。
双刀接触，擦出火星，李怀真一脚落空，燕返滑至身后，抬手一刀直斩对方脖子。
两刀衔接，速度之快，若行云流水。
李怀真双脚未动，只是轻转刀锋，转为正握，而后看也不看，身躯下顿，举刀上挡。
那一脚落空，李怀真已经在心中盘算，此人速度比我快，我要多些预判。
然而对方脚步十分诡异，李怀真以为他会转到左则攻击，不成想他又折返回来，一刀直取李怀真双眼。
若前两刀都是大开大合，直来直去，容易格挡，那么一刀就没这么容易了。
李怀真是右手刀，若用刀去挡已经来不及了，万分火急之间，他弹动食指，正好点在他的刀尖之上，震偏了刀锋。
燕返眯眼，以手破刀他见过不少，可用握兵器的手破刀他还是第一次见。若没有天衍轮，此人也是位绝顶刀客。
露出敬佩神色后，他的刀锋转变，速度加快。实力相当的对手，值得他动用全力。
李怀真渐渐跟上了节奏，无论他的刀路怎么变幻，李怀真总能在最后一刻挡住。
两人都未动用天衍轮，就以纯粹的刀术对决着，只不过李怀真是守多攻少。
见到山峰平台上刀影纷飞，李怀真处处挨打，观战的金光臧急坏了。
“陆大人，你怎么看？那人的速度明显比李将军快。”
陆沉心道，“金将军莫急，这两人只是在试探对方，还未使用天衍轮，胜负尚未可知。”
就在陆沉心这句话说出不久，山峰上两人停下了动作，燕返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只听他说了句海语，返将刀插回了刀鞘。
李怀真微微喘息，暗道：“居合斩，来了。”
又是一句短促的海语，燕返用出了拔刀斩。
只见他还是那个弯腰拔刀的姿势，一道刀芒已经斩出，拔刀斩出后迅速收刀，燕返的拔刀斩，已经练到连肉眼都分辨不出的地步。
那条刀芒并没有太大骇人盛势，只是速度奇快，滑过以后才有些许落叶带飞。
李怀真并不躲避，右手衣袖无风自动，雀鸣刀自下而上一划，天地间响起龙吟之声，一道青芒对斩而至。
两道刚猛刀弧在空中对碰，发出一声暴响，能量以山峰石台为圆心，向外扩散而出，山峰下的树木剧烈摇晃。
观战之人发出喝彩，一个个似乎都忘了在给谁加油鼓气。
陆沉心看到这一手，缓缓张大嘴巴，这么强的天轮刀意，他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陆沉心感觉李怀真一直在骗自己，这么强的刀意，怎么可能是短时间可以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