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会,那些大臣个个精神抖擞,面容带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又纳了小妾。
从内阁到六部,各大要员无一不保举李怀真。尤其是那些武将,如沐春风,都觉脸上有光。
那一脚踢的好啊!替他们出了好大一口恶气,他们昨夜听到消息,那是弹冠相庆,拊掌而欢,连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工部侍郎余永关都喝了满满一大壶酒。
这样的人,一定要留在朝堂。
第二日朝会,武媚首次看见这些大臣心悦诚服跪拜自己,她的思想彻底坚定了。
那人的出现,就是祥瑞。
于是两道册封令先后发出,第一封是册封李怀真为正五品定远将军,第二封册封李怀真为正四品宣威将军。
连升七级!两道敕令,只隔了一个时辰。
至于天官身份,女皇陛下单独有口谕,“若替朕平了南诏叛乱,朕立刻册封你为天官。”
“小环,将门关死,什么人都不准放进来。”
文武百官无不想见见这位敢在皇帝面前踹她面首的猛人,奈何皆被拒之门外。
南诏统兵十万,进犯大唐,已经连下三城,百姓被屠戮,钱财被搜刮一空。
南诏并不可怕,只是有两个天官一样的猛将实在无法抵挡,一人身轻如燕,刀法却凌厉无比,堪比天官川境强者。
另一人更加悍勇,夜间出没,出刀带龙卷,身如鬼魅,十分骇人。
李怀真看完谍报想到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倭国第一刀客,居合流第一人燕返。
另一个死而复活的鬼武士,被倭国称为刀祖。
“嘶!这怎么打?”
李怀真感觉自己没有半点胜算,这两人随便一个都够自己喝上一壶了。
雀鸣刀只是对妖物有很大加成,对上实打实的川境强者,李怀真还不够看。
此时,有两女翻墙而入,没错,青天白日翻墙而入。
而且身份还无比尊贵,一个是太平公主,另一个是皇帝身边炙手可热的女官,上官婉儿。
李怀真看到这两个女人就头疼,一个个都是想做皇帝的主。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至少现在的两女还是貌美无比的小女人。
“公主殿下,您就这样进来,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李怀真席地而坐,也不起身,托着下巴,机密军报随手一扔。
“素问李将军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至于本宫为什么要这般进来,还不是你闭门不开,要知道,本宫可是来给你送官印文书的。”
李怀真哪能不知道其中内情,官印文书需要公主来送吗?
这是武媚的对策,派个公主来诱惑自己罢了,看来陆家的勾当武媚已经看穿了。
“那么,上官大人是来给本将打理庭院的吗?”
李怀真偏过头,上官婉儿顿时哑然,一代才女上官婉儿,皇帝身边的红人,怎么进了这里变成了仆役?
人不患寡而患孤,太平公主顿觉这俊小子有些可爱了。
“上官大人是母后派来辅佐李将军的,不过,你若是这般认为也行。”
李怀真挥挥手,“善,那么东西留下,两位可以回去了。”
“哦,记得再翻过去。”
“你……”
两女花容失色,同时失声,这也太混账了,翻墙而入已经丢了皇家颜面,现在他居然还想让她们再翻回去。
“不送,哦,上官大人明日可来见我。”
李怀真懒得搭理他们,现在哪有时间和她们闲耗。
至于没有梯子,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公主殿下翻墙而入,又翻墙而出,毫无意外成了街井市流的笑谈。
什么大将军雄武有力,公主殿下急不可耐,青天白日就翻墙而入,等等。
……
有个乞丐躺在角落,路过之人无不掩鼻而走,不说臭味,腿上的脓疮都让人见之恶心。
也有心善之人丢下几块铜板,那老乞丐哼唧几声,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乞丐在此处躺了几天,也未见他挪过地方。
傍晚时分,一个纨绔蹲了下来,打量了几眼,捡起破碗中的铜板就跑。
身后百姓无不戳着他的脊梁骨,真是丧尽天良,连乞丐的钱都抢。
郊外,纨绔少年盘坐在树下,老乞丐一瘸一拐找了过来。
待其坐下,那少年开口。
“王爷,为见小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老乞丐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惊喜,随即又有些苦涩。
“你能认出本王,本王深感欣慰,不妄此番折磨。”
“王爷用替身瞒天过海,又这般苦磨,小子若还不见,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只是,王爷就这么看好小子?”
不知是受了多日折磨,还是有感而发,李显眼中已有泪水凝聚。
他握住了李怀真的肩膀,说道:“当年李公忠义,本王对其十分敬佩,而今李氏沦落至此,还请怀真兄弟垂怜。”
说完,竟是深深一拜。
李怀真知道,这又是那祥瑞之事作怪,他若是喊他皇兄,不知他又该有如何疯狂举动。
“王爷也未免太看得起小的了。”
“不,本王没有看错人,怀真兄弟在朝堂之言深击我心。”
李显上下打量着李怀真,总感觉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本王知道怀真兄弟需要什么,我知道一处绝妙之地,或许能助怀真兄弟觉醒天衍轮。”
李怀真大喜,忙问,“哦?何地?”
“昭陵。”
李显毫不犹豫说出这个线索,李怀真沉思,那不是太宗皇帝的寝陵吗?会有天衍轮的机缘?
“怀真兄弟的能力和马有关,本王说的其实是……”
昭陵六骏。
李显不说,李怀真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李怀真激动起来,昭陵六骏,也倒是很有可能。
“昭陵只有李氏皇亲的血脉才能打开,本王愿意陪怀真兄弟前往,只是,若怀真兄弟真有所得……”
“扶你上位,我可能做不到。”
李怀真打断了他的话,李氏亲血,他自己就能开。
“不,怀真兄弟误会了,母后年事已高,也活不了几年了,只希望怀真兄弟以后能让其还政于李氏。”
“只是这般?”
“只是这般。”
李怀真当然知道武媚最后还是还政于李唐,若不是那场安史之乱,或许李唐江山还能多延续几百年。
只是李显能这样想,李怀真难免不高看他几眼。
“天下宗亲是一家,或许八百年前我与王爷也是同宗,怀真答应了。”
闻言,李显死死盯着他的脸,想要看出花来,对于他的身世李显是知根知底的,可总是感觉奇怪。
他说此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戏谑。
李怀真也不怕他怀疑,这件事迟早会大白天下,就算他知道了也会守口如瓶。
“此去长安路途遥远,王爷随我前去难免不会让人起疑。天衍轮全凭机缘,小子自有办法,王爷且安心回封地,怀真多谢了。”
“如此甚好,怀真兄弟万事小心。”
李显说完,又恢复了乞丐神色,一瘸一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