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缓了过来，清如又盛了碗米粥。
“在一起用饭也可以，要等公子吃完才行。”
这样，两者都各让半步。
饭后，李怀真带着他们出城，他要去找王召军。
细柳垂条，陌上花开。
岁至半夏，池塘中早结莲子，亦有晚出芙蓉的含苞莲朵立上蜻蜓。
两女泛舟采莲，李怀真和王召军坐在柳树下闲聊。
看到那副画面和两女姿容，王召军是连连咂嘴。
“你小子，哪来的狗屎运？你说现在我也是女人，咋就这么羡慕你呢？”
李怀真白了他一眼，“聊点正事，那天衍轮觉醒是个什么感觉？”
王召军羡慕他有美作陪，李怀真也羡慕他觉醒了天衍轮。
觉醒了天衍轮的天官强者，哪能少的了金银软玉，两者相比，显然是前者更‘成功’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就是一觉醒来就能控制冰霜了。”
听其这般说，李怀真叹息一声，这难道就是天选之子吗？
不知道何时，自己才能觉醒天衍轮。
“那地衍轮呢？你的地衍轮是什么？还有月汐海槽，那是什么感觉？”
王召军沉吟片刻，说道:“地衍轮其实就是强化肉体，不能外放的技能。说白了就是被动技能。
我的地衍轮能将肉体强化到冰一样的硬度，当然，那不是简单的冰，很有柔性。你可以理解为……非牛顿流体。”
“至于月汐海槽，就像一种特殊气体在经脉中游走，似液又似雾，就像法师用蓝，这种能量用完就不能使用天衍轮之力。
我听老爹说月汐海槽还分四个等级，至于叫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
月汐海槽越强，天衍轮威力也就越强，这方面不单单指蓝量。”
“我明白了。”
李怀真是莫名感伤。一个人能控制自然属性，那该有多霸气。
“别急，既然来了，冥冥之中定有安排，咱们先进白鹿战院再说。”
王召军也知道他月槽盈亏，若无意外，和天衍轮无缘了。
两女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方向。见两人甚是熟络，小环对着清如耳语。
“清如姐姐，你看咱家少爷，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之前也没听说与王家女子相好呀！”
若此人成了李家少奶奶，那小环可真不敢想象。
清如姑娘看向远处的破败草屋，心中还有感伤。
本无心说笑，既然她开口也不能薄了他的面子，只好微笑道：“或许吧！我不方便，今晚你去问问公子。”
小环呸了他一口，压低声音说道：“清如姐姐，咱家少爷可胆小的紧，你以后可要主动点。”
清如抿唇，素手在水中一拨，挽住一朵结满籽的莲蓬。
没有回话，嘴角却挂上笑意。
每当走过那个雨巷，那扇木窗都会为她而开，楼上的人偷望着自己，连声招呼都不敢打。
她只是农家贫女，哪敢高攀李府。知道在偷看自己，也装作不知道。
只是，她的心也早爱慕那位公子，所以每次卖花，宁愿多走十里，才会刻意从那条石巷走过。
……
“两位仙子，回府了。”
岸边的那位公子挥舞着手臂。
闻言。
小舟采莲回，浮萍一道开。
一女撑舟，一女挎着竹篮，满载而归。
在清如姑娘上岸时，脚下不稳，险些跌回水里。
那位公子眼疾手快挽住了她，那名唤王召军的女子，不知为何，激动地冲进了水里。
目送他们离开，那魁梧女子骂了句‘见色忘义’。
而后水面结冰，就那样神奇般走了上来。
就这样过了几日，两女恪守本分，而那位‘胆小如鼠’的少爷也没有出格举动。
扬州城迎来了一场盛世。
白鹿战院弟子选拔考核。
自从有了天衍轮这种神奇东西，大唐的风气就变了。
以前寒门子弟要想出头，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入军立战功，而另一种自然就是读书考功名。
虽然两种都是祖坟喷火的几率，但确实存在，依旧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大唐民风开化，从太宗贞观之治，就开启了史无前例的盛世，算是寒门能出贵子中为数不多的朝代。
所以说在大唐，你若有能力，就可以等一个机会。
白鹿战院之前并不叫战院，而是叫学院。只因有个造化通天，可指点天衍轮修炼的老夫子，被女皇陛下册封为战院。
那里毕业的学子，无不成了大唐天官。大唐天官有多威风？可免谋反以外的所有死罪，可见天子不拜。
这就是一步登天，比前两种富贵要简单、快速地多。
江东的选拔只有广陵这么一场，因此，无数人为之疯狂。可以想象这场盛世该有多热闹。
清晨时分，一声铜锣响彻杨州城。
一位财主将大碗摔碎，一脚踹飞正在扒饭的傻儿子。
坐在轮椅上，生活不能自理，瘫痪了十几年的表叔，顿时飞檐走壁。
“表叔，带上假牙。”
后面追的年轻人愣是没追上。
洗衣服的大妈扔了棒槌，任由破了几个洞的裤衩子在水中荡漾。
无数男女老少，涌向府衙。
为了这场盛事，杨州府衙也早做准备。
偌大的演武场红旗招展，赤裸上身的武士奋力敲着狼皮大鼓。
鼓声震天，气氛瞬间高涨。
而后，一队衙役拥着个主簿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衙役分列两侧，主簿打开皇帝手诏。
高声说了些官话，什么“奉陛下之命，招贤纳士”云云。
然后就是选拔规矩:若是觉醒了天衍轮，可以直接前去府衙内台测试，一旦确认，就直接可以去白鹿战院报到。
若是有不确定觉醒者，或有过人武力者，要先去城门处进行第一场测试。
能通过者再来府衙前进行最终测试，选拔时间有七日，大家不用哄挤。
听到这个规矩，不少人都向四个城门走去。
有自信直接测试天衍轮者，为零。
很多人都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也就看个热闹，更加为之疯狂的人，其实还是商人。
这次来的人太多了，客房和酒楼的价格直接翻了三倍，街道上更是琳琅满目。
西城门不远处，有个算命摊子。摊主穿着件破旧道袍，下颚留着捋山羊胡。
竹竿上撑着四个大字，‘未卜先知’。
生意寡淡，没人前来看象。
一位美貌夫人走过，那道人连忙去拦。
“哎哎哎！这位女菩萨请留步，贫道‘窥得一线天机’，尔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那夫人沉思片刻，反应过来。
抬手扇了过去，啪嗒一下，十分凶狠，而后扬长而去。
那道士揉揉脸颊，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