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黑龙的眼中，冰山越来越近了。
但莉尔的遥感雷达正在报警。
“检测到高危生物信号。”
“检测到多倍重力异常。”
“忽略。”
“忽略。”
克洛因莉尔知道，这里有太多的高能量波动和面积更大的重力异常区域。
她感受到了一丝无法前行的压力。
连带着飞行速度都被迫降低下来。
只能一边清除系统的主动报警，一边用自己的意志全神贯注。
因为如果用最高速度前进，极有可能会在半路被重力打回去。
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飞行，尽可能的接近泽塔所说的古老冰山。
距离变得越来越近了。
很快就只剩下最后十公里。
“要到了……”
泽塔的心跳也愈发加快。
他屏住呼吸，似乎害怕惊扰到神陨之地中心的死亡寂静。
在那里，似乎连风暴的风声与雷鸣都已经被彻底忽略了。
将近两万米的冰山屹立在眼前，是珠峰的两倍之高。
这也是此地最为震撼的风景。
相比之下，半插在冰山旁边的神罚之巨剑就显得有些纤细修长了。
多少年来，都没有活着的生命可以进入神陨之地的中心，
现在泽塔头一次闯入其中，
与其说是他自己想要来到这里，倒不如说是命运的指引，
让他最终接受了自己的宿命。
……
放眼望去，
无数神力聚合的残留体，形成了无数巨大的能量晶簇。
无数死去的红龙尸骨，连同当年的神罚十字巨渊都依稀可见。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止了，但地质演变依旧让这里改变了太多。
泽塔的直觉告诉他，这里的一切都处于死与生的交合之处，是一个充满了重重矛盾的地方。
而外层的巨型冰山，其实已经演变成了一个空壳。
是为了守护这仅存的天空之树树根而形成的最终屏障。
很快，他们看见了曾经暗夜森林的原址。
如果记录没有出错的话，当年这里可是大陆的中心，是天空之树所在之处。
可现在，
早就已经干裂发黑的巨树之根就这样摆在眼前。
可谓是无限巨大。
那就是天空之树的树根么？
泽塔第一眼看过去，
感觉这就是个超级大的木桩。
但这个木桩上，却有第二次发芽的痕迹。
然后再次枯萎了。
天知道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但可以确认的就是，
它取代了更早以前的世界树，开辟了作为第二纪元的天空树时代。
正是因为天空树的守护，来自世界之外的敌人才始终无法降临。
也只有达到神灵境界的存在，才有突破天空之叶的可能性。
可天空巨树，终究还是在那场堪称残酷的神灵血战中毁灭了。
枝繁叶茂的守护之叶最终全部散去了。
但距离近了，泽塔发现，这处树根并没有被彻底毁灭。
它一直扎入地下深处，同时也蔓延了无数地下世界。
据说，希卡利亚天使一直都没死，祂本身就是光芒，本身就是苍天。
只要恒星有朝一日没有毁灭，祂就一直存在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未曾离去。
不知道真的假的。
与希卡利亚天使有直接关联的巨树，是否也继承了天使的力量？
泽塔胡乱猜测着。
莉尔准备下降了。
“好冷……”
与克洛因莉尔一起落入地面，泽塔在落地的一刹就下意识道。
一种直击灵魂的冰寒气息，让泽塔浑身上下都忍不住颤栗，甚至忍不住蜷缩身体，想寻求温暖。
他讨厌这种冰冷，连黑龙都能感受到冰冷的环境，多少也有点恐怖了。
这种鬼地方，恐怕也只有冰龙一族才能随便进出。
莉尔见状，立即开启了自己的能量放射装置加热空气，利用高温涡流，让四周的气温多少升高了一点。
直到这个时候，泽塔终于松了口气。
这才有心情观察环境，试图寻找深藏于此地的秘密。
岩石的记忆，影月帝国的铭文，无不证明这里确实有东西。
至于是什么宝贝，就不知道了。
想要让自己摆脱现在的状态，泽塔也只能选择一些冒险的方式。
毕竟富贵险中求嘛。
比别的同类晚了整整六年时间发育，很难用一些常规方式补回来。
就算每时每刻都击杀魔兽，吞噬魔力而加速成长，
其实也比不过一次井喷式进步。
加上神秘的诅咒，家族的抛弃，更让他清楚，自己的龙生不一般。
他对真相有着本能的痴迷。
还是想变得强大，找到父母，找到当初自己被抛弃的真相，找到诅咒的布施者。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虽然一切未知，但搏一搏，单车没准变摩托。
他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对精灵姐姐当初的话有着本能的过度解读。
她说的话，不是话，而是一种指引。
对吧？
想到这里，泽塔抬头看了一眼，
头顶上最大的月球碎片，漂浮在距离大气层数千公里的高度。
这些碎片的直径达到数百公里，如同一圈土星环般环绕着整个神陨之地旋转，不知道转了多少年。
万一不小心掉下来，天知道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何等恐怖的冲击。
而这一切，都是当年神战的遗留。
如今已过六万余年，
六万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其实还没到可以遗忘一切的时候。
……
“别分开了。”眼看泽塔一边前进一边有些出神，莉尔提醒。
“啊……嗯。”
泽塔立马清醒，更靠近了一点莉尔。
他可不想在这里迷失方向。
这个鬼地方，仿佛有种强烈的呼唤之感。
仿佛谷底存在着某个封印，某个专门为他准备的封印。
他们走了不过几百米远，甚至视线也开始变得愈发模糊。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特意阻拦他们前进。
泽塔咬了咬牙：“起雾了。”
雾气不知从何处弥漫而来，让此地仿佛变成了巨大的迷宫。
看不见太阳的影子，视野一直都处于长时间的阴暗之中。
“上来吧，我带你。”
为了确保不会分开，莉尔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放到自己的龙角上。
对于这里，她也很好奇。
而且这里还有莉尔都能吸收的力量，她甚至还有点喜欢这种环境。
“麻烦你了。”
泽塔也不客气，立马跳了上去，跟个袖珍吉祥物似的。
毕竟在地上走着，视野很不清晰。
还是莉尔的脑袋高度更合适一点。
一大一小两条龙在谷底深处前进，小心翼翼的抵御着污染神力的破坏。
这个时候，泽塔还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到来，原本可以对九阶龙王产生致命杀伤的污染之力这个时候只维持在了一个相当微弱的范围之内。
环顾四周大地，
巍峨的冰山一路插进地下数百甚至上千公里之深，呈现出了一种奇妙的冰白色。
上面布满了真正的冰裂纹。
那是大理石般的色泽，也充满了古早岁月的味道。
随着愈发深入，路也变得越来越窄。
准确的说，这里压根没路，只有无数倒悬的冰锥与冰柱。
形成了一副莫名诡异、如同进入了喀斯特溶洞的景象。
头顶漂浮的碎石也越来越多了，冰山也不是想象中的一整块，它早就裂了，裂出了无数古老的冰洞。
就像一座千疮百孔的大山。
被岁月与神力改成了这样。
找到了一个位置相对合适的冰洞，莉尔看了许久，还是有些犹疑不定。
最后看了一眼泽塔，尊重他的想法：“你确定要钻进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