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
柳斯懿眉眼弯了弯,像是被司铭为自己说话这件事取悦到了。
他知道司铭的话里的意思。
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口头上的话跟他生气。
只是……
再继续跟宁泽这个人聊下去,或许会有什么东西被他套出来。
柳斯懿思绪翻滚间,意识到宁泽并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场宴会上。
这分明是b市,不是南城,并不是他宁家的天地。
宁泽却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
就像是在无形地告诉谁,我就在这里。
如果你想对我动手,就快来吧,我不怕你。
想到这,柳斯懿愣了愣,宁泽此人虽然表面看着单纯无害,实则心机深沉。
他刚才的那些话看似是随口一说,却每一句都让柳斯懿心底一颤。
像是下一秒,宁泽就会猜出他们真正的关系。
或者说,宁泽早就知道了。
此刻的柳斯懿并不知道,他无比信任的司铭早就在之前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了宁泽。
而后来,当柳斯懿真正意识到这一切后,一切早已经晚了。
台上的灯光明显开始左右摇摆,随即定住的那一瞬,聚光灯下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性感礼服的女人。
身材火辣且面容姣好,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各位尊贵的来宾,大家晚上好。”
台下坐着的人都是b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柳斯懿看向宁泽,认真开口道,“宁少,拍卖会要开始了。”
司铭的视线也从柳斯懿身上离开,唇角的弧度也缓缓消失,只是眼底的笑意依旧明显。
他的斯懿,就连转移话题也这么可爱。
司铭突然有些有了些许旖旎的心思,但瞥了一眼夹在两人中间的宁泽。
算了,这里并不合适做这些事情。
就像他的斯懿说的,等回家再继续。
司铭心情愉悦地勾起嘴角。
像是已经想到了他的斯懿红着眼凑上来吻他的场景,格外惹人心动。
此时的小少爷宁泽被身边这两人的恩爱氛围气到沉默不语。
一时间,突然生出一种想离开的想法。
而台上传来主持人悦耳婉转的声音,让柳斯懿和司铭都抬头看向台上。
包括宁泽也抬眸看向那身材惹火的主持人。
这一看,宁泽的情绪才终于缓和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不理智。
此刻,宁泽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笑意逐渐变得更深。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次他应该会有收获。
毕竟,霍羽曾经跟今天的拍卖会有些牵扯。
他只是想到那个逃跑的男人会重新落入他的手中,挣扎不能,求饶不能,只能无力哭泣叫骂的身影,他就情不自禁地感觉某处一热。
滚烫和激动交织,汇聚上他的胸腔。
黑暗中,连心脏的跳动声都变得格外明显。
他在激动。
—
柳斯懿显然察觉到了身边的宁泽明显的情绪变化,却并没有兴趣开口去问这位小少爷。
他忍着性子才没往这位小少爷脸上呼上几拳和几个巴掌。
宁家的势力向来不容小觑。
即使他柳家并不怕他,但霍家依然需要在南城生存。
他不能以报复的名义去攻击宁泽。
宁泽对宁家来说简直像稀世珍宝一般惯着宠着。
而宁家当了南城几百年的地头蛇,权力早已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
宁泽在他这里少了一根汗毛,宁家家主便会下达指令,到那时宁家便会像个疯狗一般扑过来咬人,而疯狗是没有人类的理智的。
失去理智的宁家会对霍家做出什么事情。
柳斯懿几乎不用犹豫就能得出答案。
最轻也只是破产清算顺带着全家被赶出南城,多年的产业毁于一旦。
到那时候,霍家才是真正遭受了灭顶之灾,自然无法再继续存活下去。
台上的主持人正一件一件地讲解着拍品,并且浅笑着应对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西服男人。
“两位先生,我们拍卖会上的物品向来都是价高者得。”
“如果您的给出的价格不足以超过您身边的客人,这间拍品自然是属于这位先生的。”
主持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小声地让场内其他的侍应生上前帮忙,不知道耳语了什么,总之很快地就将两个男人的情绪安抚好。
两人终究是握手言和。
柳斯懿注视着这一切,只觉得这次的拍卖会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但说要有什么不一样,却又无法明确指出那里不一样。
隐隐觉得有一道怪异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但柳斯懿环顾四周,却没能发现可疑人员。
或者说,即使那人就在他不远处,在昏暗的这个场合里,也不能将那个不怀好意的人找出来。
宁泽和司铭都注意到了柳斯懿的不对劲。
司铭想伸手握住柳斯懿的手,却被宁泽挡在中途。
司铭拧眉,有些不悦,“宁少,这是做什么?”
宁泽身上的气场和近乎偏执的选择都证明了他们是同类。
身为同类,司铭知道宁泽这次来宴会必定是因为找到了霍羽的线索,但司铭始终没有想出宁泽非要挡在自己面前的理由。
宁泽并没有必要去阻挠他们。
他和柳斯懿跟宁泽并没有利益冲突。
宁泽只是神色淡定,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像是极其平静,“司铭,何必这样紧张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司铭突然压低了声音,眸色与黑暗融合在一起,带着阴沉和冷然。
像是蓄势待发的狮子,即将扑向挑战自己领地的对手。
准备一击毙命。
即使宁泽确实是宁家娇宠长大的小少爷,即使宁泽确实跟他是同一类人,即使宁泽身后有南城宁家撑腰。
只要他妨碍到他和柳斯懿,他并不介意对宁泽动手。
只要事后处理得当,宁家即使有滔天怒火,也无法拿他怎么样。
柳斯懿似乎没有察觉两人间的交锋,只是视线落在台上的拍卖品上。
这是压轴的拍卖品。
是个有着绝美容貌的小少年。
巨大的铁质笼子被人推出,少年被明晃晃地的灯光吓得紧抓着笼子的边缘,瑟缩又可怜。
眉宇间竟有几分像他的朋友,霍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