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斯懿虽然有些奇怪司铭这样说的原因，却也还是点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随即他突然想到之前在司铭的别墅里看见的那一柜子衣服，神情一变，微微上前扯住了司铭的领子，轻笑一声，“你让我小心他，那我是不是更应该小心你啊?”
“为什么你家里会有我的照片，甚至贴满了一面墙?”
“为什么你家里的衣柜里全是我穿过的衣服?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柳斯懿扯着司铭的衣领，眼底满是阴郁。
他之前一直没有问，是怕问了之后，司铭气急败坏对他更变本加厉。
更怕司铭不让他离开，将他锁在那栋别墅里，成了他打发时间的玩具。
柳斯懿压低了声音，两人的脸颊凑得极近，司铭几乎可以清晰地看见柳斯懿泛红的眼眶。
司铭被问得有些怔愣，他猜到柳斯懿会发现这些，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质问。
但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将内心那见不得光的欲望，偏执地摆到柳斯懿面前。
哪怕会被对方讨厌，他也想让他知道，他有多在意，多喜欢他。
司铭垂眸，抬手摁住柳斯懿的脑袋，半搂着凑得更近些，将一个近乎痴迷又疯狂的吻印在柳斯懿的唇畔上。
柳斯懿一惊，张嘴就咬了下去。
“你干什么?！”
司铭只是温柔地笑着，抬手擦去嘴边的腥甜，目光炙热，“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
司铭笑着，眼中却莫名有些悲伤。
“这就是答案。”
柳斯懿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发疯似地冲了过来。
从他身旁经过，他被撞了一下，脚下重心瞬间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但好在他还是勉强站稳了。
只是还没等他庆幸自己没摔倒，面前的两个男人就厮打起来，拳拳凶狠，像是真的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你怎么敢碰他?！”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来啊，你来杀啊！孬种。”
两人怒骂着，恨不得把对方活撕了。
……
看着这两人失去理智地嘶吼着。
柳斯懿眉头皱起，上前一步，灵巧躲过迅疾而来的拳风后，他硬生生将司铭扯开，又拉到了一边。
司铭看见是他瞬间恢复了理智，乖乖地站在原地，迟疑着开口，“斯懿……我刚刚没伤到你吧？”
柳斯懿冷冷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你是疯了吗?你跟他打什么架?”
语气带着讥讽，却带着微不可闻的紧张。
司铭脸上有些淤青，但看起来并不严重，听到柳斯懿的话后，甚至不由自主地扯开嘴角笑了下。
“斯懿…你是在担心我吗?”
司铭满目春风，恨不得上前将柳斯懿搂在怀里，但是碍于柳斯懿冷漠的眼神，他只能乖巧地站在原地。
而江明余站在原地，双目赤红，面露委屈。
为什么?
为什么主人不在意我?
为什么主人不关心我??
以前的主人会对我笑，会关心我，会偶尔跟我开玩笑，还会夸我做的菜好吃……
江明余只觉得自己的主人似乎不再在乎自己。
明明……明明……
一直陪在主人身边的人是他！！
一直都是他！！
从来没有别人比他更懂主人，比他更了解主人……
如果有，如果有……
他也让他们通通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主人还是看不见他??
为什么啊……
江明余神色慌乱，满眼不解，脸颊被司铭打肿了，看起来有些凄惨。
他踉跄着走近，期待着他的主人的关切降临在他的身上。
主人……您看看我……
看看我，我是如此深爱着您。
但自始至终，他的主人都没有回头看他。
—
柳斯懿察觉到身后的视线，莫名有股寒意从脊椎处传递过来。
他刚刚看懂了江明余看向他的眼神，也看见了对方看司铭时眼里的嫉妒。
那种近乎癫狂的眼神，那种刹那间迸发的杀意，让他不寒而栗。
他无法再将江明余视为他信任的管家。
他不愿回头看他，他不想给他希望。
那样对江明余太残忍。
可是柳斯懿并不知道自己的不回头才是对江明余最大的残忍。
他此刻的行为不亚于将江明余视为路边随意废弃的一条野狗，还是会咬人伤人的那种。
人人厌弃。
他突然想到之前江明余提起李司机去世的消息时那毫不掩饰的悲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他猜得没错，李司机的死亡跟江明余脱不了干系。
那他为什么要杀李司机?
对方生前待江明余极好，好得形同父子，李司机更是想把自己的独生女介绍给江明余，想让他成为他的女婿，真正意义上成为一家人。
是为什么?
柳斯懿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一僵。
李司机去世后，江明余极力自荐当他的司机…
他眼底闪过不可置信，是为了这个??
只是为了这个???
就让一个那样好的人丢了性命?
他阴沉着脸，听不进司铭在耳边的言语。
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有些不安?
他抬眼看向面前有些狼狈却仍笑着的司铭，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江明余一切疯狂的源头是他，那跟他扯上关系，甚至在江明余面前亲吻他的司铭，便会成为江明余下一个目标。
下一瞬，柳斯懿并没有理会司铭可怜巴巴的眼神，只是打开车门，一把将司铭塞进了驾驶座。
司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柳斯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柳斯懿冷声道，“开车从我面前消失。”
司铭笑容瞬间消失：“斯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是觉得我的行为变态?还是恶心?”
柳斯懿弯唇轻笑，点了点头，“对，我讨厌你。”
“非常讨厌你。”
“也觉得你变态，你恶心，你不会以为我会被你随便哄两句，亲两下就原谅你吧?”
“别开玩笑了，司铭。”
柳斯懿说话时，脸上仍挂着温柔的笑容，但说出的话语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猛然顺着对方袒露信任的胸膛刺入，扎进心脏，鲜血淋漓。
司铭面露错愕，随即惨然一笑，心头的难过和痛苦无法压抑，他垂下头，启动了车子。
几乎落荒而逃。
柳斯懿注视着他的车子远去，随后才看向瘫坐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江明余。
“小江，我扶你回去上药。”
话音刚落，江明余原本灰败的脸瞬间有了那么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