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斯懿！你说什么?”
病房内，司铭冷漠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狰狞，像是恨不得要将眼前人吞吃入腹，让他再也说不出这样伤他心的话来。
手下再度用力。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该来吗?”
满含愤怒的话语从司铭口中说出，而柳斯懿依旧是那副冷漠模样，只是眼角上挑，莫名带了些许讥讽。
柳斯懿任由司铭的手将自己的下巴捏得泛红发疼，也没发出一声呻吟。
“司铭，无论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喜欢你。”
柳斯懿语气平静，眼里无波无澜。
司铭闻言，有一瞬地怔愣，随后看见了柳斯懿泛红的下巴，像是被烫到般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他捏红了斯懿的下巴?
柳斯懿略带讥讽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开，将他整个人炸得几乎失去理智。
“司铭，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滚出去。”
司铭闻言，迟疑着抬头看向柳斯懿，待看清柳斯懿的眼神后，恐惧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
柳斯懿就那样随意地坐在床上，白皙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处伤痕，那双向来温柔看他的眸子里满是厌恶……和憎恨。
他……恨我了吗?
他仓皇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他不想留在这里，被柳斯懿那样的眼神看着……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对不起……”司铭声音颤抖，几乎是逃出了病房。
空荡的病房内，只剩下柳斯懿一人。
没有了展示的对象，他脸上的情绪瞬间消失。
他有些麻木地坐回了位置，将被子拢到自己身前，抱着一个小角，他才终于从刚才的情景中缓过神来。
他眼角泛红，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他却仰着头轻笑一声，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笨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只觉得自己心脏压抑极了，倒不如让监督者的机械手给自己一个痛快。
他闭了闭眼，不经意间看见了地上那个绿色包装袋。
这是什么东西?
他想着，弯腰将床边的袋子拎了起来，只是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厌恶中。
迎面扑来的热气和香味，他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份他最喜欢吃的饺子。
他记得这个袋子……是司铭拿进来的。
他眼眶瞬间湿润，难受得呼吸困难。
妈的，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我都这样对你了，你特地守了我一夜还给我带早餐?
司铭，你是傻子吗?
他近乎崩溃地捂住了脸，泪水夺眶而出，再也抑制不住。
疯了…真的疯了…
嘲讽你，无视你，厌弃你，你却依然满心期待地将一颗真心捧到我的眼前。
司铭，你真是疯了。
你也让我疯了。
柳斯懿猛地用衣袖将眼泪擦干，露出一个笑容来，随后小心翼翼地将那盒饺子打开放好。
他小声地说，“司铭，饺子很好吃。”
说完又近乎癫狂地将饺子大口大口吃掉，满脸泪痕，毫无仪态可言。
柳斯懿吃着，却觉得心里格外痛快。
他不会让司铭再失望了。
那个什么监督者，就让他见鬼去吧！
想要他的命，想拿就拿去吧！
但他不会再伤害司铭了。
—
到了中午，医生过来病房观察了柳斯懿，并做了一些相关检查，笑着表示柳斯懿已经可以出院了。
柳斯懿柔声开口，“麻烦您了，谢谢。”
姜彤彤站在柳斯懿身侧，眉眼满是喜悦，也附和道，“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闻言，医生神情自若，点了点头道，“不用谢。”
说着他重新将视线移回柳斯懿身上，语气有些严肃，“但是柳先生，您一定要注意身体，保持身心愉悦，更不能为了工作废寝忘食。”
柳斯懿站在床边，弯了弯唇，“知道了，谢谢您。”
医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医生前脚刚走，柳斯懿就拿了姜彤彤带来的衣服，朝病房内的单间厕所走去。
却被姜彤彤拉住了手腕。
他疑惑地扭头看她，却发现她目光澄澈，顶着那张精致美貌的脸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小女孩……不会是想说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下一秒，姜彤彤开了口，验证了他的猜测。
“柳……柳总，我喜欢你。”
她声音算不上小，他听得格外清楚。
女孩单纯又直接的表白，让他心情有些复杂。
但此刻似乎是直接拒绝女主的最佳时机了。
他转过身，神色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姜彤彤，正准备开口。
一道熟悉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答应她。”
是他熟悉的冷漠。
但他却神色如常，嘴角上扬，并不理会那道只有他听得见的机械音。
他直视着姜彤彤的眼，不失礼貌地开口，“谢谢小姜你能喜欢我，我很开心。”
虚空中，监督者察觉到了什么，机械音开始疯狂在柳斯懿耳边响起，带着近乎癫狂的警告意味。
“警告！你不能拒绝！你不能拒绝！你不能拒绝！”
尖锐而刺耳，柳斯懿只觉得耳膜正在承受着剧烈的冲击。
他只是微微皱眉，继续道，“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我有喜欢的人了。”
“对不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姜彤彤眼眶泛红，却依然扯出一个笑容来，黯淡却坚毅，美得夺目，“没关系的，我早该想到的。”
与此同时，监督者的机械音已经不再冷漠，反而带着浓烈的愤怒。
“柳斯懿，我警告过你，别耍心思。”
一只机械手无声地将柳斯懿的心脏捏紧。
“但你似乎没有听进去，我对你很失望。”
“接下来，我会对你进行清除处理。”
柳斯懿瞬间感觉到心脏被压迫的恐惧感，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但他却莫名心安，随即朝姜彤彤笑了笑。
“对不起。”
他的语气格外平静。
姜彤彤心头一颤，感到莫名的慌乱，随后眼睁睁看着柳斯懿在她面前突然倒下。
“咚。”
柳斯懿的身体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重响。
“柳总！”
姜彤彤脸色发白地蹲下身想去扶，只是双手停在了空中。
不行！得去找医生！
她顾不得其他，抬脚慌乱地跑了出去，大喊着，“医生！医生！有病人突然昏迷了！医生！”
病房里，柳斯懿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神色温柔，嘴角含笑，闭着眼如同睡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