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柳斯懿有些不适应江明余这身打扮。
此刻听到江明余的问题，他只觉得更加尴尬了。
是他提出的装扮，可是他现在又后悔了。
一个一米八的壮汉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场面实在算得上“壮观”……
虽然这个壮汉有着一张白皙好看的脸蛋，但是那撑起衣袖的紧实肌肉让他实在无法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柳斯懿顾虑了一下江明余的心情，回答时还迟疑了一瞬。
“没有不喜欢，只是没想到你真的穿出来接我了。”
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对方，因为他眼底的心虚实在太明显。
“我很感动。”
江明余闻言，原本失落沮丧的脸上顿时重新焕发生机，他咧嘴笑道，“那就好。”
夜晚降临，路两侧的路灯格外明亮，照亮了车辆前行的道路。
江明余直视前方，神色认真，手指却有些紧张地蜷起，指节微微泛白。
将主人那局促不安的心理展露无余。
“柳总，属下现在可以留下来了吗?”
留在你身边。
只是，柳斯懿盯着车窗外的黑暗，一时没听清江明余在说什么。
他疑惑：“嗯?你说什么?”
江明余重复了一遍：“柳总，属下现在可以留下来了吗?”
“穿着女仆装开车来接你，属下已经做到了。”
柳斯懿听出了江明余的期待，顿时了然。
原本他提出这个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江明余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既然他之前承诺过他，做到了就该兑现承诺，这是基本的诚信不是吗?
只是江明余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他没想到的。
显然……江明余有些不信任他。
柳斯懿眯起眼，语气带着些许不悦。
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驾驶座上的江明余。
“答应你的我自然会做到。”
“不过我很奇怪，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江明余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解释。
“不是的柳总，并没有不信任你。”
柳斯懿挑眉：“那是为什么?”
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听起来，依然有些不悦。
江明余看向后视镜，眼底的紧张一览无余，“属下只是有些不安，柳总，属下想留下来。”
柳斯懿心里本就没什么气，只是听着江明余的问题有些不舒服。
柳斯懿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声音平静。
“以后不用自称是“属下。”
闻言，江明余猛然一个急刹车，随后转过头紧张地看向柳斯懿。
所幸刚巧路口是红灯，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柳斯懿被他这样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眉头皱起，“你干什么?”
“突然在马路上急刹车，你是想死吗?”
柳斯懿神色不耐，一字一顿地警告江明余，对上了江明余那双不安的眸子，又莫名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江明余颤颤巍巍地说，“柳总，您不让我自称属下，您是不是真不要我了?”
话音落下。
车内又是一片寂静。
一句话就让柳斯懿心里的不悦消散。
柳斯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江明余，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明余眨了眨眼，“……”
主人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
柳斯懿笑够了，才开口继续道，“我只是觉得这个自称有些尴尬，才让你别这样自称了。”
江明余眼睛一亮，“那就是说……”
柳斯懿嘴角上扬，顺势接上了他的话，“你可以留下来继续当我的管家。”
江明余神色喜悦地继续驾车。
柳斯懿继续道，“只不过，你现在的状态很让我担忧。”
“比如说刚刚，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以前你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闻言，江明余心下一紧。
难道，主人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了吗?
“所以我希望你能快点恢复之前的状态，你这样，我有些担心你。”
江明余听到这句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失落。
他的喜欢，已经表露得那样明显。
从以前开始，主人就没把视线真正放在他身上过。
只是把他当做普通的管家。
他眼底晦暗一片，漆黑的眸子里闪着莫名的情绪，让人无法看透。
江明余收敛起外露的情绪，按照柳斯懿的话，又变回了之前那个面无表情的管家。
江明余点头应下，“好的柳总。”
柳斯懿听着江明余那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跟刚穿书时遇到江明余时他说的话一模一样。
单调的“好的柳总”、“是的柳总”。
但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说不出来。
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
第二天早上，李司机回来了。
柳斯懿刚走出大门，就一眼看见了李司机。
“老李，回来了?”
对方站在车旁朝柳斯懿笑，脸露歉意，“柳总，早上好。”
“我回来了，实在不好意思请了这么久的假。”
柳斯懿笑着朝他走去，露出温柔担心的笑容，“老李，这话可说不得，这请假有什么奇怪的，也没什么的，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李司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熟练地把车后座的车门打开，语气一如既往地认真。
“柳总，请上车。”
说完李司机扭头看向站在原地的江明余，“小江你这几天帮我开车辛苦了，下次请你吃饭。”
江明余原本在看见李司机出现后神色就变得有些奇怪，此刻面对对方微笑的脸，却只能扯出一个笑容来，“不用了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心底却异常烦闷。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回来了，不就代表他这个顶班的人不能开车接送主人了?
想到这，江明余神色有些落寞，但却在柳斯懿看过来的那一瞬间恢复正常，笑着朝他挥手，“柳总，上班路上注意安全。”
柳斯懿破天荒地有心情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将车窗关上。
柳斯懿走后，江明余仍站在门口，像是有些怔愣。
主人刚刚回应他了……
这是之前没用过的！
他很开心。
江明余眼底升起笑意，一整天的心情都异常地好。
似乎仅仅因为柳斯懿的回应。
—
柳斯懿到办公室的时候，又在沙发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又在这里?
柳斯懿疑惑地看着对方，语气也格外不解，“司铭，你怎么会在这?”
司铭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微微弯起，脸上温柔的笑意几乎能把人溺死，“我想见你。”
“然后就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