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雄鹰掠过夜空,悠悠长鸣一声落在红衣姑娘的手臂上,不似鹰的孤傲反而温顺喜人,黑色的鹰眼满是欢喜。
棠岁轻柔的摸着它滑亮的羽毛,从腿上取下一张字条。
小曹门相会。
——苏
白愁飞擦拭短刃,靠近,也看清。
两人相对一眼,转身离开向所邀之地去。
清明的月色冷薄的落下,两人的身影一同奔赴远方,明明暗暗,走过黑暗,走向光明,一同抵达目的,不曾有丝毫分歧。
苏梦枕带着救回的人才刚到小曹门,就见雷媚领着弓箭手埋伏在此。
两两相对,均是无言。
苏梦枕一个人脱身自是再容易不过,但答应了救下人他自是不会食言。
六分半堂也正是知晓苏梦枕的仁义,想借此咬下一口肉。
弓箭手蓄势待发,雷媚素手一扬。
箭矢如雨滴,密集狠厉。
红袖第一刀,不仅名字是美的,连刀势也美极了。
那一抹亮眼的艳丽在黑暗中舞动,红袖那刀势看上去温柔极了,似娇俏姑娘的舞姿,动人心魄,似是情人间的温柔倩语,脉脉温情,又如瓦舍的名伶唱曲,温柔小意。
一柄飞刀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慢来的两人闯入箭雨,金丝玉缕伞打开,一幅构图精巧的山水画展开。
手腕一用劲,伞柄在手心转动一圈挡下所有靠近的箭矢,划出了一个安全区。
箭雨停下。
雷媚指尖轻拂眼脸下方被飞刀划出的伤口,丝丝刺痛:“白公子可是好狠的心,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白愁飞眉眼冷漠凌厉,他就没有怜香惜玉的认知。
更迟一步的王小石在两方人马的注视下挪入战局。
两方的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又回到了僵持。
“如何?”苏梦枕问道。
“该杀的杀了。”自愁飞言。
“救下了。”王小石缓过尴尬劲。
清冷的晚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吹动铺子上的陈旧布条,吹动窗棂上的风铃,吹动乌黑的发丝。
棠岁长长的睫羽在冷风中轻颤,有那么一瞬的头晕,恍若错觉。
“我们四人完全可以杀出去。”白愁飞说。
躲在四人身后的人面露惊恐,脸色发白。
苏梦枕:“这个人我必须救下。”
白愁飞对苏梦枕为了个素不相识的人将他们置身于险地有些不满,没说什么,可心里难免有几分不服气。
白愁飞和苏梦枕根本不是同一路的人,追求不同,行事方式不同。
或许以后的分歧从一开始就有了预兆。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王小石开口打破了再一次寂静下来的气氛。
“他们在等。”
“等什么?”
“等天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亮从中天滑落到侧面,六分半堂的人率先撤退,任劳任怨带巡抚兵出巡,这一切落幕。
…………
回到金风细雨楼,苏梦枕向三人讲起了有桥集团。
趁着天色未亮完全,棠岁回房倒头就睡,呼吸声渐平稳。
一小段时间过去,沉睡中的人睁开眼。
从黑夜渡向黎明的清晨是清朗的,天边镀着淡浅浅的白,凉风迎面拂来带来凉意,棠岁吐了囗灼热的气息,拢了拢红色的披风。
随后简单洗漱了一番,向厨房走去。
她是直接从原本的世界过来的,带着的东西也过来了,就是多项功能都不能用。
一堆高科技废材。
好在储物功能是可以用的,鲜红色的海棠花手链衬得皓腕如玉,棠岁将药材放入盅内,加水,小火慢熬。
有理由怀疑其他功能是因为杀伤力过大才会被禁,毕竟除了通迅任何一个功能都可以将京城夷为平地。
话说这边的杨军师因着苏梦枕的身体原因,大早上起来就赶来熬药,这些年他都练出一手高超的手法了,连药房坐诊的医师都自愧不如。
推开门,杨无邪看到蹲在角落里的人,第一反应,握槽,楼里进贼了!!
金风细雨楼都来偷,这年头作贼都这么拼命了吗?!
“军师。”棠岁看向停在门口表情极为丰富的杨无邪,打断他不着边际的猜想。
昏沉黑暗的屋子照进薄光,许多絮絮的细尘沉沉浮浮,棠岁的面颊在暖光的映照下,雪色薄冰似的晶莹、易碎,如梦似幻。
“棠姑娘这是?”杨无邪摸摸鼻子,把小偷的猜测抛到脑后,提着药包就凑过去。
“受凉了。”简单扼要。
棠岁用帕子包着盅柄,药液倒出,琥珀色流入瓷白,药香气味弥漫。
“嘶~”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
温柔捂着胀痛的头,冒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包,疲惫的不想动弹,又躺下往右边一翻。
躺尸ing……
“温柔,喝醒酒汤,不然该头疼了。”
长相十分优越的脸拢聚初光,清冷动人。
温柔: 已经在疼了(?_?) 。
温柔坐起一囗将醒酒汤干了,懒洋洋的在肤白貌美的美人姐姐怀里赖了好一会。
…………
王小石和白愁飞撑不住的打瞌睡,棠岁摆弄着龙啸青前几日寻来的小玩意。
温柔打量他们,好嘛,两个困得睁不开眼,一个精神奕奕。
“你们两个晚上去干什么事了?”
“你们先回房睡觉,我和温柔说。”棠岁也觉得他们真的是困极了。
两人点头,回房补觉去了。
“棠姐姐昨晚也和他们一起去了?”温柔不敢相信,她们不是都喝醉了吗?
而且棠姐姐完全不像缺觉的样子。
“去了,看你睡着就没喊你。”棠岁条理清晰的将昨晚的事道来。
温柔此时初步对她家棠姐姐的酒量有了认知。
“没想到一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还好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