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么说,第二天白愁飞还是与温柔他们一起上街去了。
王小石环着胸,目光在前面两人身上来回移动:“大白,花无错死了,死在了离京的路上。”
他的语气略有迷茫。
“成王败寇,花无错是六分半堂的人却替金风细雨楼办事,如今身败,六分半堂自是不会放过他。”
白愁飞挑起摊贩的一个猫猫面具。
专心与棠岁介绍眼前繁华景象的温柔,好一会才发现两人没跟上来。
“喂,我说你们俩个……”温柔回头找人忽然和一个戴着狼面具的人贴脸对视,心跳猛的一颤。
“小石头!!”咬牙切齿的怒喊。
王小石心虚的摘下面具,把手上的另一个面具递了过去。
温柔把玩着手上的面具,还是放他一马了。
狗狗面具掩住了清俊的面容,一袭白衣的男人低头,凑得极近,呼吸交缠。
那双好看的眼含笑带傲,棠岁恍惚间觉得,白愁飞,这人清高傲气得不与世同污,便是所有人被世俗压弯了腰,他也仍旧脊背挺直。
“怎么样,喜欢吗?”白愁飞先一步移开视线,耳尖漫上绯色。
棠岁接过来猫猫面具,掩在面上,轻眨眼。
猫猫和狗狗互动。
“喜欢极了。”
温柔还是有些气王小石吓自己就向王小石问了银钱给卖面具的老板,老板一见是金风细雨楼的温大小姐,说什么也不肯收。
因为温柔是金风细雨楼里的人,而他们的生意得楼里照顾,他们自然要照顾楼里人。
金风细雨楼以仁义聚人心从此可管窥一斑。
温柔深知小贩赚钱不易,坚持付了钱。
“温柔,你和老板这么熟吗?”王小石好奇的问,“他都不想收你的钱。”
白愁飞知晓是什么原因,却还是说。
“瞧人家那毕恭毕敬的样子,估计是温大小姐以身份压榨过人家,人家正害怕呢。”
“我才没有欺负人,你才是吧。”温柔挽起美人姐姐的手,抬头,神色不自觉骄傲。
“这条街都是金风细雨楼的地盘,所以楼里人对他们多有照顾,他们认识我也不奇怪。”
“这都归楼里管?”王小石看着热闹宽阔的街道惊讶了。
“当然了,而且不止这条街,这一片地带都是归楼里管。”
温柔说完又指向另一个方向,“那边是六分半堂的地盘,六分半堂向来与我们不对付,平时你们可别去那。”
“金风细雨楼家大业大。”白愁飞感慨,“这京城风雷参半,连地盘也是泾渭分明。”
棠岁将面具拿在手里,向六分半堂那看去。
几人走着玩着,突然一辆马车冲撞着人,疾驰而来。
众人慌忙躲避,一位患有眼疾的老婆婆未能及时躲开,幸而王小石反应快,带着老婆婆避了过去。
棠岁也顺手接住了竹篮及洒出来的饼,防止它们落地上沾到灰尘。
“婆婆,你没事吧?”王小石急忙查看老婆婆是否有被冲撞到。
“没事。”婆婆睁着无神的眼睛,慈祥的笑着。
左右看着,寻找她的饼洒哪了。
“婆婆,你的饼。”棠岁把捡到的饼在篮中摆好,递了过去。
几人接受了婆婆的感谢,棠岁手上甚至多了几个饼。
“那是六分半堂的地界,想必是他们那边的人。”
温柔领着三人去见识京城的食肆边走边不满的说,“六分半堂的人总是这么挑事。”
白愁飞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摊边上停了下来,“你们先进去吧,我要买点东西。”
温柔不疑有他,先行进了酒肆,王小石也跟着进去了。
棠岁眸光同样落在那小摊上,闪过一丝异色。
白愁飞随意翻看着摊上的东西,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板以为是来了顾客,立马扬起标准的营业笑:“公子和姑娘可是要买东西?”
棠岁随手挑了个簪子,银白色的,镂空花饰,从荷包里拿出粒碎银放在铺铺子上。
老板一见是银子,眼睛放光,笑得更加热情了,连忙推销:“姑娘,我这什么都有,你看看还有什么想要。”
白愁飞见他这模样,轻笑一声,毫不犹豫戳穿他:“你这可不是买东西的,你这是玩关扑的。”
倒也没有声张,毕竟他是为此而来。
老板冷汗直冒,强撑着笑:“你们是官府的人?”
白愁飞感兴趣的掀开藏着关扑的地方,“我要是官府的人还和你废话那么多。”
老板也是精明人,立马明白这挑明白的是内行人,生意上门了。
“这官府禁赌,我们也只能藏看,但关扑这玩意它个害人,它是小赌怡情,大人小孩皆可,公子可要玩一把?”
这老板的话让棠岁眉头一挑,有利可图,自是往好的方向讲。
白愁飞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三块碎银摆上桌,老板表情谄媚,但也看出此人不是好惹的,担心自己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会惹恼他。
“哎呦,公子,公子可是大手笔呀!只是我这摊子里的东西,单件的都配不上这个价。要不你随便挑一样?”
“我不是要和你赌,我要跟天赌,无论输赢,这钱都是你的。”白愁飞呢也不慌,把银子往前推了推,他要赌就赌最大的,赌他的万里前程。
老板似乎没想到有这么送钱的好事,立马眉开眼笑,活像看见了财神爷。
“正面为字,反面为纯,七纯乃是大胜,可是公子,您要和天赌,这赌得是什么?”老板将铜钱一个一个摆好,嘴上也闲不下来。
棠岁似乎知道白愁飞想赌什么了。
果不其然,白愁飞将铜钱垒在手心,说:“我初到宝地,投石问路,想看看这上天为我安排了那般的前程。”
棠岁有几分好奇,白愁飞会信命?
“你信这个?”
白愁飞笑容孤傲:“为何不信?”
棠岁向来不喜欢命定,也从不信命,对于她来说未知意味着更多可能。
而白愁飞这人,算命信命却不服天命。
铜钱被掷出,落下,定天命。
就在可以看结果时,王小石和温柔从食肆慌忙跑了出来,身后坠着一群人。
“大白菜,棠姐姐,快跑啊!”温柔边跑还边喊。
棠岁和白愁飞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俩拽着跑了。
后面的人都拿着长棍对他们穷追不舍,白愁飞难以接受这狼狈的模样,“我们跑什么啊,直接打一架不就行了吗。”
温柔说:“不行,那些人不会武功,我们不能欺负他们。”
棠岁默默把手上的铜钱收好,白愁飞忍着笑。
到了岔路口,温柔拉着棠岁往一边,白愁飞和王小石往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