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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噬咬(上)(1 / 1)


我看着他,脸上辣辣的。

“我们从前可不是这样。”我说。

“不是么?”他的手仍环在我的腰上,“那是如何?”

我暗自深吸口气,想让自己那跳得过快的心安分一些,但全然没有用。

跪坐在榻上,我直起身,比他高出许多。

而后,我捧起他的脸。

他昂头望着我,双眸里的火光愈加炽烈。

我低头下去,双唇落在他的额头上、脸颊上,一路向下,寻找那热气的来源,封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手臂蓦地将我抱紧。

我在那唇上徘徊着,贪婪而索取,留恋他的美好,以及他肌肤上的温暖。

感受着他的呼吸节奏在我的亲吻之下变得急促。

就像当年,我在那小楼里喜欢做的那样。

我在那唇上盘桓了一会,微微离开,而后,再吻上去,渐渐往下。

他比从前长开了许多,下颚棱角更分明,那脖子也更加的结实,但依旧修长。我感受着他的紧绷,当我亲吻在喉结上的时候,它滚了滚。平滑的肌肤下,脉搏一下一下地跳动。

“阿黛……”他唤着我的名字,低低的,似压抑着什么,热气喷在我的耳根上。

我并不停下,在他的脖子上吮吸轻咬,留下斑驳的红点。

天气热,他只穿了单衣。

我的手探入领口,似乎想感受一下那胸膛的触感是不是与从前有了不一样,可正在这时,我的手被他捉住。

“阿黛……”他的声音再度入耳,比方才急切。

抬头,凉风透入。

我喘着气,他也一样。

那脸上,似喝了酒一样,红晕从脖颈染上了脸颊,目光炯炯,炽热而迷离。

“你不喜欢……”我低低道。

他的嘴唇张了张,许是因为我方才太过用力,泛着嫣红的色泽,说不出的美妙。

还未说话,院子里忽而传来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兄长。

我们皆是一怔,而后,迅速分开。

吕均显然在努力阻拦:“……大公子,娘子刚刚送宵夜进去,上皇正在用膳……”

“哦?我正好从城中带了些糕点回来,有桂花杏仁糕,一起尝尝。”

他进门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到了案台的对面。

太上皇坐在榻上,正低头尝着莲子羹。似乎才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镇定地露出微笑:“伯俊回来了。”

兄长亦笑,行个礼:“拜见上皇。”而后,他看了看我,将手中的纸包递过来。

“给你买的。”

我忙接过,讪讪地看着他,心虚得如同刚刚做了贼。

“兄长怎这么晚才回来?就为了买这个?”我说。

“也不是。”他说,“你前两日不是说想吃么,今日正好路过一间食肆,见招牌上写着,就进去买了。说来,我从前不曾在洛阳吃过这个,也不知道这边的味道与京城有无区别,你且尝尝。”

我忙应下。

兄长看向太上皇,目光定了定,忽而道:“这屋子里的蚊虫很凶么?”

上皇露出讶色:“怎讲?”

兄长道:“上皇的脖子上有好些红印。”

太上皇愣了愣。

我看去,不由大窘。

方才太过匆忙,竟是漏了他的衣领。那衣领方才被我扯开了些,几点吻痕一览无遗。

太上皇却依旧从容,将衣裳整了整,道:“并非蚊虫叮咬。这两日我不知吃了什么,起了疹子。”

若不是他那耳根仍透着红,我险些以为他当真能做到面不改色。

心咚咚跳着。我甚至不敢去看兄长的神色,琢磨他会不会相信,只低头看着那点心的纸包,装作一心一意地拆着纸包上的结。

“原来如此。”兄长道。

太上皇岔开话头,问道:“伯俊今日进城,是为了见朕?”

“正是。”兄长道,“上官恭一家毕竟与我家牵扯甚深,那日上皇离开得急,我还有许多不明之处欲向上皇请教,今日左右无事,便去洛阳一趟。不料到了宫中只见到了隆海公公,他说上皇到上官里来了,当真不巧。”

太上皇道:“朕也是无事,想着那日走得匆忙,还该回来交代交代,故而就来了。”

兄长微笑:“如此说来,我与上皇想到了一处。”

“正是。”

我听不下去,站起身道:“我回房去了。”

兄长讶然:“你不想听恭伯父的事?”

“兄长知道便是了,我累了。”说罢,我提着我的点心,逃也般匆匆离开。

——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白氏他们都歇下了。我回到自己的屋里,洗漱一番,心不在焉。

坐在镜前,我看着镜中的人,她也看着我。

双眸盈盈,顾盼生辉。

这是长久以来,头一次,我觉得那是熟悉的自己。她养尊处优,无忧无虑,也不曾经历苦痛,唇角随时随即都能弯起微笑。

哪怕我知道,这笑容或许很脆弱。

明日或者什么时候,又会有什么事突然发生,将它毁了。

但奇怪的,我并不害怕。大约是心底明白,我喜欢谁,并不会影响我将来的打算。故而当我正视自己,真真切切地知道,我仍然喜欢着他的时候,心中并不觉纠结,反而无比的平静。

上官黛,你可真没出息。

镜中的人望着我,露出一抹苦笑。

夜渐渐深了,院子里静悄悄的,连虫鸣和蛙声也渐渐稀疏。

往日这个时辰,我早已经睡了过去。可今日,我躺在榻上,一直睁着眼睛。

只要闭上眼睛,那亲吻的感觉就会重新浮现。

别想了!我心底在嘶吼。

可仍旧百爪挠心,痒痒的。

他在做什么?仍在与兄长说着话?还是已经睡下了?

妖孽。心里骂了一声,可又忍不住想,要不要再溜到那院子里去找他?毕竟兄长突如其来,我们还有许多话没有说清楚。

譬如,我要告诉他,我那所谓的原谅,不过是暂且放下,不与他纠缠。

再譬如,那祝夫人既然胆敢来找我放话,那么朝中反对我们婚事的人必然也大有人在。要成婚的是他,那么他不可不表态……

正当心里翻滚着各种念头,忽然,我听到些窸窣的动静,似乎是后窗在响。

有贼人?

我蓦地起身下床,才到窗前,它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

夜色晴朗,一轮明月挂在当空。

而月光下,那已经坐在了窗台上,正准备进来的贼人,是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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