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教坊司其他地方都是嬉笑喧闹不断，而碧霜小院内的房间之中，却是一副鸦雀无声的光景。
李商人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但是看到周围人都没有出声，只是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将目光都汇聚在那个守夜人身上。
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好跟随着大众的脚步，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位守夜人。
尽管他不懂诗词，不知道从对方口中吟唱出来的诗词究竟是什么样的佳作。
但作为一名商人，他最懂的便是察言观色和人心。
从周围人脸上那或震惊或激动或讶异的神情之上，他很快就知晓了这首诗词究竟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想到这里，李商人忍不住不安地搓了搓手，然后看向身旁的碧霜姑娘。
只见她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即便衣裳之上已经被茶水给染脏了也依旧没有在意。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守夜人，一滴豆大的积蓄满无数感情的泪珠顺着光滑玉洁的脸庞滑落。
看到这副表情，李商人就知道事情坏了，自己的银子要白花了。
没有在意李商人的小动作，或者说，此刻的碧霜眼中已经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
刚才的那首诗词直直地戳进她的心坎，自三年前父亲犯事而背井离乡，最后被冲入教坊司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南方的家中。
前面上阕直接唤醒了她心中，那段东躲西藏，背井离乡的艰难旅程的记忆。
就算来到了京城，毕竟也是他乡之客，每逢夜深之处，看着窗外灯火也会禁不住暗自神伤。
尽管成为了教坊司的花魁，但每日都要逢场作戏，去应付各式各样的客人。
随着年华岁月的流逝，独自坐着看着镜中的自己，碧霜也明白，离她脱离这个地方，想要回到家乡的愿望是越来越远了。
山水风雪，尽是他乡景。闹市喧哗，故园无此声。
过了好一会，碧霜才从自己的伤感中回过神来。
冲着林沐然露出了一抹歉意的笑容，碧霜用手帕擦了擦眼睛。
“不好意思，各位，小女子手笨。请容许我回屋更衣再来。”
大家都点了点头。
美人春宵固然重要，但在座都是才人学子，自从听到了林沐然所吟唱出来的诗句之后，自然明白了，这是一个名传千古的佳作。
而他们便就是佳作的见证人，很有可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兴奋的呢？
在此佳作一出，大家也是很快就明白了，今晚享受春宵的最终人选了。
不过结果还是让一群文人才子不是很满意。
为什么两首优秀之作，一个出自贪财商贾，一个出自粗鄙武者，这让他们这群读书人的脸往哪里搁呢？
很快，碧霜的贴身婢女小翠走了出来。
“小姐已经有些乏了，今日的诗会就此结束了。”
随后，小翠来到林沐然面前。
“这位公子请您留步，小姐对您的诗作很是感兴趣，想要再和您多探讨一下。”
林沐然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笑容。
其余人见到这副场景，虽然惋惜，但脸上却是荡漾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等优秀的诗词，必定要名震京城呐！
可这样的结果，却是让人有些坐不住了。
“凭什么，凭什么？老子花了几十两银子，那个贱人竟然敢不选我？信不信老子把你这鸡窝给端了！”
教坊司可是直隶于六部之中的户部的，在这京城之中，还没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出这样的威胁。
小翠的眼神变得冷淡了下来，看对方的模样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哎呀，公子，这里可是放松的地方，何必要花这么大的火气嘛。”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李商人身后响起。
当李商人回眸一看，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正站在他身后。
不由自主地，李商人打量了一番对方的身材，看得心头火热以后，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但脸上的愤怒却是依旧未减。
“我在你们这里花了这么多银子，结果这个贱人说要给别人睡，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公子，消消气嘛，气坏了，可就没有兴致来享受了。”
隔着一层面纱，李商人看不清女人脸上的神情。但对方那窈窕婀娜的身材，却是深得他心呐。
毕竟不是文化人，所以李商人只能在心底大呼一声。
卧槽，有容乃大。
“那我在这里消费，总该得到应有的享受吧。”
李商人朝着面前女人伸出咸猪手，近在咫尺的时候，发现对方并没有反抗，于是便彻底放下顾忌，肆无忌惮地伸向对方的香肩。
突然一阵黑影闪过，李商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但美人在身侧哪有那么多空闲去搭理。
想要继续伸向前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臂之前却是一阵血肉模糊。
一阵剧痛从左手涌入大脑皮层，李商人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然后看着刚刚掉落到地上的那个东西，正是自己的手臂。
“哎呀，公子，你怎么伤成这样啊。”
女人蹲下了，将脸凑到了李商人面前。
“贱人，你死定了，我表哥是当朝...”
随后又一阵惨叫声传出，李商人看着自己同样血肉模糊胯下，接受不了自己变成公公的事实，双目通红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哎呀，公子，我们这里不是医馆，治不了您的不举呢。”
女人直接用手抓住李商人脱落下来的肢体，惊奇地看着手上的小布丁，随后冲着对方笑道。
“你......”
李商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狠话，但很快就被什么又臭又有铁味的东西给堵住了嘴巴。
他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用干净的手揭开了自己的面纱，眼眸瞬间瞪大，随即便瘫坐在地上，之后一阵腥臭传了出来。
重新面对众人之时，女人已经戴好了面纱，随后挥了挥手，来了几个小厮将已经晕倒的李商人给扔了出去。
而那个面纱女人趁此也是不见了踪影。
“公子，小姐已经沐浴更衣了，正在房间里面等你呢。”
林沐然听到小翠的话后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也对，很快自己就能够鳝恶有鲍了，享受春宵才是重中之重。
随后，林沐然就打开了观命术。
因为那个女人实在是很可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教坊司内，墨绿色和浅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林沐然眼眸微动着，思绪不断翻涌了起来。
绿色是妖兽，那么另一道气息，虽然不常见，但林沐然同样也是有所了解的。
通灵师。
但那抹气息转瞬即逝，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想了想，林沐然还是闭上了眼睛。
京城之地，最不用担心的就是安全。
想明白之后，林沐然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房间之中。
看着碧霜姑娘正坐在椅子上，凝雪的香肩还裸露在外，散发着沐浴之后特有的清香。
还残留着的未擦拭干净的水珠调皮地在那精致的锁骨之中滑动，林沐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肌肉已经充血，就等着林沐然一声令下带头冲锋。
碧霜伏在桌子上，似乎是在写着什么。
林沐然走近一看，发现是自己之前所吟唱的那首诗，此刻正被碧霜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写在了纸上。
“公子，你来了。敢问这首诗，可有名字吗？”
林沐然瞅了对方一眼，一双圆润的双眼之中扬起一汪清泉，让林沐然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沉陷其中。
“有，叫《碧霜小院长相思》。”
听完林沐然的回答，碧霜瞪大了自己好看的眼眸。
她实在是难以置信，对方竟然就轻易将自己的名字作为这个可以千古留名的佳作题目。
也就是说，她也可以实现了像文人骚客那般，千古留名的梦想了。
泪珠再度从眼眸之中涌现，碧霜朝着对方深深鞠了一躬。
“公子所作所为，小女子无以为报。”
“那便以身相许吧。”
林沐然贴了上来，一把将对方抱住，享受着对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香味。
碧霜红了脸，但并没有抗拒，只是端起了一杯茶，亲昵地递到了林沐然的嘴边。
毫无犹豫地，林沐然张口就喝了下去。
若是平时，或许会多有防备。
但此刻已经精虫上脑，林沐然对事物的辨识度也是下降了许多。
“公子，先去沐浴一番吧。”
听着碧霜的话，林沐然这才放开对方的手，意气风发地刚解开裤腰带，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因为大脑没有库存，所以就强制关机了。”
这是林沐然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确认了林沐然彻底睡熟了以后，一道身影也是径直走了进来。
正是那位面纱女人。
她首先直勾勾地看着穿戴甚少的碧霜，伸手在对方身上上下其手，直到碧霜面色绯红难以忍受的时候，才将目光放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林沐然。
深入到对方胸口之后，女人拿出了一块玉佩。
看着这块握在手中温软舒适的玉佩，女人把玩了一会之后，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还真是不死心呐，我的妹妹。”
将玉佩放回原位置之后，女人看了一眼桌上的诗词，忍不住念了一遍。
又端详了一眼林沐然之后，撇了撇嘴。
“还挺有才华的嘛。”
“我就先走了，这里就按照老规矩办吧。”
女人和碧霜告别之后，就瞬间消失不见了起来。
见到女人走后，碧霜犹豫了一下，随后将林沐然拖到了床上。
一夜无话，只有床板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