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看着他步步逼近,心里其实是害怕的,但还是忍住了后退的冲动。
楼明阳抬手想要取下黎落的眼睛,这时候石壁打开了,一个人踏过棺材对着娄明阳就是一脚飞踢。
是明懿。
“谁让你来这儿的?谁允许你来这儿的?”明懿怒不可遏,对着黎落就发作起来。
这时候青梅和白梅也瑟缩着进来了。
“把黎小姐给我带回去,再看不好她,你们俩也别活了。”帝王的威压骤然降临,两个小丫头吓得当即上前拖走黎落,直至走到甬道口,白梅这才敢偷偷回头瞄一眼。
看守们将娄明阳再次押进了笼子,然后上了五把锁。
娄明阳随意的抹去了嘴角的血渍,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明懿发问。
“我笑一个无情人居然也能有情。”
明懿不想与他废话,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娄明阳的声音。
“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来求我了…”
离月殿。
明懿望着正在啜泣的黎落就是一阵无奈:“我刚也是太着急了,你莫要再哭了。”
“他都答应我了,取了我的眼睛明天就替你解毒…”黎落喃喃开口。
“他说的你就信吗?”明懿揉了揉黎落的脑袋长叹一口。
黎落坚定点头道:“他用他的家人发了重誓,定不是骗我的。”
“他的家人?”明懿笑了,“他的家人十八年前就全部殉国了,娄家现在只剩他自己一个。”
“那…他是骗我的?”黎落呆住,连哭都忘记了。
明懿瞧着她这单纯的冒着傻气儿的劲儿怜爱极了:“你只需要每天高高兴兴的玩乐就好,别的什么也别想,好吗?”
回到龙啸宫,明懿脸上的没了刚才的柔和,冷声对总管道:“去把红梅提来见我。”
不多时,满身鞭痕的红梅被人架来了。她看着眼前满脸怒容的男子,心里一阵凄凉,自从小时候被他救下,她就喜欢上他了,一直到今天。
作为属下,她不配也不能喜欢他,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为了能替他做事,为了能站在他身边,她整整花了十年的时间。
这十年,她从训练场杀出来,再接任务一步步往上爬,多少次死里逃生才换来站在他面前的机会。
心里苦涩,面上却惨然一笑:“属下不该自作主张,但求速死。”
明懿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的,总管见状开口道:
“红梅这些年都很稳重,事儿也办的漂亮,今夜这一出,想必也是她忧心国主身体,这才病急乱投医了。”
明懿打量着红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还有用处…”
…
离月殿少了红梅,一下子就显得很冷清了。黎落旁敲侧击的问过明懿红梅去哪儿了,明懿只说将她调到了别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黎落正蒸着酥酪,突然觉得腹部一阵剧痛,随后全身都疼了起来。
她体内的蛊虫发作了。
烧火的青梅见黎落闷哼倒下,慌得丢下柴火就去抱住她,黎落咬牙开口道:“不要告诉国主…去找…找顾姐姐…”说完就疼的再也张不了口,只死命咬紧牙关。
青梅吓得不行,上一次没看顾好黎落的红梅人间蒸发了,谁知道是不是被国主杀了,她心下这样想着,就唤来白梅,两人堪堪将疼的浑身颤栗的黎落扶到了榻上。
最后她没理黎落的话,直接出门去找总管了。
青梅前脚出门,后脚白梅也跟着出去了。
顾玉认识眼前的侍女,是黎落殿内的白梅。
白梅眸光扫了扫两旁,并不开口,顾玉遣退侍女,白梅这才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摆在了桌上。
“这蛊虫解药,那天我将它扣下了,顾小姐也真是心大,这样重要的事怎得不亲自前往。”白梅淡淡开口。
下一刻,一根磨的锋利的簪子就抵在了白梅的脖子上,那细嫩的皮肤霎时就渗出了血珠。
白梅没有动作,面上也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道:“边陲领商家的东西,我可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是什么人?”顾玉开口问道。
“商家旁支,商启雨的堂妹,商启秋。”
“胡言乱语,商启秋一家早在那一年就因粮仓失火被殃及了,满门无人生还。”顾玉说着便将簪子又往前送了一分。
白梅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商家每一个人出生那日便会在左肩纹上徽记,你若不信大可看一下。”
商家确实有此风俗,顾玉伸手拉下她的领口,左肩确实有个商家徽记,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不像作假,这才收回发簪。
“你真是商启秋?你没死?”
白梅点点头,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寻错了仇,误了性命。”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来这的目的,我想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你和商启雨都恨错了人。
十五年前,那年我八岁,那天因为我爹没收了我的话本子,我便趁着晚上偷偷去了他的书房想要找回来。我还没有找到话本子,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只能躲到了坐榻下面。
我看见我爹进来了,他后面跟着个人,两人就坐在榻上聊了起来。我听见我爹叫他术师大人…”
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透过白梅的叙述一点点的展现在顾玉眼前。
“术师大人,小人真是太感谢您了,待到我当上领主之日,定要涌泉相报。”商父谄媚道。
娄明阳放下茶杯,开口问道:“已经安排人去办了吗?”
“安排了安排了,过会儿他们应该就回来复命了,不过…”
“不过什么?”娄明阳有些不耐。
商父干笑两声:“不过您这骤然围城,国主他真的不会怪罪吗?”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怎么你不想当领主吗?”娄明阳挑眉。
“想,想啊!我哪点比不上那个老朽。”商父急了。
娄明阳似是不屑:“想就行了,按我说的做,待他交出顾家母子之时便是你当上领主之日。”
随后商父又是一通表忠心,过了不知多久,书房门又开了,几人进来复命只说已全部办妥,商父挥手让他们退下。
娄明阳甚是满意,推给商父一杯茶道:“做得好,娄某以茶代酒先敬领主一杯了。”
商父哈哈大笑,一口饮下。没一会儿他便觉得四肢无力,看着眼前一直笑眯眯的青年他心里有些发怵:
“这茶?”
“这茶有毒。”娄明阳笑着开口。
“你…你为什么…”商父只觉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伏在了小几上努力撑着身体不跌倒在地。
“看你快死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