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若瑜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天了,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是的他高中状元了。骑着骏马胸带红花,街道两侧尽是熙熙攘攘人群,看着路边上那些面带羞涩的少女、妇人,他想起了自己远在故乡的妻子周桂芬。
想起初见时,那个小小的丫头见着他便看呆了眼,追着他嚷嚷着要做他的娘子,结果长大后真的嫁进了他的家门…思及此处他笑了起来,只是这一笑,让路边多少少女、妇人心跳漏了一拍就不得而知了。
游街完毕,他并未回到府邸而是前往恩师王大人家中拜谢。
门房通传后遂有一小厮一路引着他进入厅堂。坐下便有仆妇为他斟茶,他稍稍站起连声道谢。
不多时王大人来了,径直坐上主位,拿起手边的茶水吃了起来。赵若瑜几步向前对着王大人拜了又拜,口中连声称道“感谢恩师…”如此种种。
王大人放下茶杯,轻叹一口气,“你可知,原本圣上想让你尚公主的?”
赵若瑜错愕正想开口分辩家中已有贤妻,却听王大人又道:“可你怎么就成家了呢?”
赵若瑜赶紧开口道:“承蒙圣上错爱,可若瑜已有家室,有道是糟糠之妻不下堂,恕若瑜福薄…”
王大人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场面话后便起身送客了。
回到府邸,赵若瑜依旧难掩欣喜修书一封寄给了故乡学堂的夫子,请他关照一下桂芬和他娘亲入京的事宜。
深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点点繁星,他又想起小时候和桂芬一起躺过的田埂,那时他说要让她做官夫人,出门八抬大轿什么活儿也不用干,如今他真的做到了。
直至鸡鸣他也未能入眠,遂换上官服去了翰林院报到去了。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桂芬和他母亲这才到京。
那天正好休沐,在书房里远远听到门口小厮大声吵嚷的声音,不得已放下手中书卷向门口走去。
一直走进看见门外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小厮正要推搡,赵若瑜大喊住手,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奔至门口一把搀住那个佝偻瘦小的身影厉声冲着小厮吼道:“你糊涂了,这是老夫人和夫人。”
黑瘦佝偻的小老太太面上顿时一阵得意,张口便又骂道:“说你是狗眼看人低你还不信…”随后又拉着赵若瑜的手一阵“我的儿啊…我的儿”。
门口围了些许看热闹的人赵若瑜面上有些尴尬,看着瑟缩在一边有些扭捏的桂芬轻声道:“桂芬,快把娘扶进屋里。”桂芬哎了一声,跟着赵若瑜将老太太扶了进去。
进了屋里赵老太看着什么都很稀奇,在她环顾四周时瞧着周桂芬提着行李不知所措时直接呛声道:“你杵在那干嘛?还不去收拾行李,把我的东西放进卧房。”
赵若瑜扶着赵老太坐下,随后牵着桂芬去到卧房将东西放下,随后引着她回到厅堂带上赵老太,将府邸逛了圈。
府邸不大,拢共只有一个正房、两个耳房、两个厢房和一个厨房一个下人房。府邸内下人也只有一名小厮和一位厨娘。
赵老太挑了间环境最好的卧房,指挥着桂芬把东西搬了进去,这卧房开窗便是一个干净的小池塘还开着荷花,赵老太很是满意。
入夜,赵老太早早睡下,赵若瑜这才有些功夫同桂芬说些体己话。
“娘亲她脾气不好,这些年苦了你了。”说着就将桂芬搂进怀里。
桂芬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道:“不苦,只要想到如今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以前的那些苦也不算什么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正准备熄灯入睡,便听见赵老太的尖利的声音“桂芬!桂芬,你快给我过来,我腿抽筋了哎哟快来给我按按…”
桂芬披上外衫便要出去,似乎已经习惯了,赵若瑜见此情景叹了口气道:“你今夜先照顾一下娘,明日我寻个丫鬟来服侍娘亲,辛苦你了桂芬。”
桂芬随即掌着灯去了赵老太的卧房,呆了一夜。
次日散职,赵若瑜果真带回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