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年代都避免不了催婚。
路漫漫只能低头装羞涩,让路二明林芳草去应付。
年初二走娘家,天气不算太好,路二明就没带女眷只带着两个儿子去岳家和他舅舅家拜年送礼。
陈英娘家在公社附近,年前怕新年天气不好出不了门,就跟着大队送任务猪的队伍去送礼走动过了。
路小美和路秋都是嫁的那一片,他们顺便也去看过闺女和妹妹了。
天气不好,路小美和路秋应该也不走娘家了,陈英也懒得折腾,早早就来了二房这边等着路美回娘家。
而路三明带着两个儿子急急的去追路二明去走舅家。
路遥遥嫌弃一屋子的大人没有共同语言,悄悄溜出去找小伙伴玩去了。
中午她带回来一个劲爆八卦:知青院那边有人搞破鞋!还有一个男知青给人套麻袋打成了猪头。
事情发生在昨天临近天黑的时候,两个知青在小树林搞破鞋,被人撞破那会已经脱光了衣服在做原始运动。
男知青是有公开对象的,问题是小树林那女的不是他对象,这可难办了,你和对象钻小树林给撞破还能去补个结婚证,说这是你们夫妻情趣。
大年初一搞出这样的事情,大队长就很烦。
把人捆起来直接就丢知青院,让他们自己把人看好,过完年公社上班直接送去让公社处理,要是人跑了知青院全都有连带责任!
在哭喊求饶声中,大队长头也不回很绝情的走了。
不能把人放走,但也不能这么捆着吧,不然这几天吃喝拉撒谁管?其他人就想着解绑把他们锁一间屋子算了。
然,女破鞋和男破鞋的对象是好姐妹啊,塑料友谊说断就断,俩个女人厮打了起来,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一个落单的男知青给人抬了回来。
那人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要不是刚好有人路过,第二天早上估计就变成人形冰棍了。
挨揍的男知青也不是什么好的,经常私底下去勾搭大姑娘小媳妇,众人猜测应该给人家男人/哥哥敲闷棍了。
这人一被送回来,众知青觉得机会来了。
知青院出现品德败坏的破鞋,送公社去对他们其他人肯定是有影响的,怎么着也得把伤害降到最低。
比如情侣早分手了,然后钻小树林的俩人是情侣,让他们结个婚,那就不算是搞破鞋了,只是俩人情淡深处情难自禁!
再有知青给敲闷棍,在你大队范围出事,你们肯定要负责任给个说法吧,不然我也告公社去!
知青们觉得这就是个机会,俩俩相抵,你好我也好。
于是就派了代表去找大队长谈判,兼给三个伤员找医生。
结果大队长并不买账,直接吼道:给老子滚蛋,自己拉的屎自己清理!没打死就自己解决,不要烦老子!
大队长不管,支书总得管吧?
知青们转身又去找支书。
支书直接就把滑雪板丢出来:去,尽管找公社去!
因为当时已经是天黑外边的人少,事情就暂时没有扩散。
天一亮,消息乘风一般传开,几乎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也不怪大队长和村支书生气,过年闹出这事儿,这正是亲戚之接走动的高峰期,瞒是不可能瞒住的。
路漫漫偷偷看了一眼昨晚天黑才回来的韩潇。
这眦眦必报的性格,她可太喜欢了!
至于路漫漫为什么那么肯定是韩潇干的?
很不巧,根据形容,那两个女知青就是端着碗里看着锅里、经常骚扰韩同志的代表人物。
被敲闷棍的便是带头撬锁“借”用韩同志东西的人。
就是大年初一就开始打击报复,很突然!
路漫漫猜测他可能一开始只是伺机敲闷棍,然后无意撞破奸情,就顺势二连击。
路美的两个大儿媳妇都是娶的周围村子的,所以今天回娘家只带了小儿子王春新夫妻和小女儿王春月。
至于她丈夫王铁牛,一大早就被叫回了老宅那边,压根没来。
不过,路家没人在意就是了。
送走了路美一家,路漫漫又开始宅家了。
实在是怕了那些催婚的人。
但是你不出门不代表人家不出门,最后逼的路漫漫只能躲到房间去当个深闺小姐。
好在新年的热闹很快散去,生活重新走回之前的规律。
被敲闷棍的男知青索要好处失败之后,一气之下跑到了公社告状去了。
秉着不能吃亏的原则,大队收集了证据也去告状了,男知青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还自以为做的很隐蔽,不想一下子把自己玩到农场劳改去了。
一起去的还有钻小树林那对野鸳鸯,不知道男的是什么心态,到了公社之后说要主动认罪,然后还爆出了和对象也有了夫妻之实,然后对象还和另一位之前也...
人不咋地,玩的还挺花的!
塑料姐妹双双成了破鞋,混乱的四个野鸳鸯一起去了农场劳改。
知青院一下子走了五个人,其他人只能暂时龟缩起来。
一时间大队的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很快,漫长的冬天就要过去了,雪融了继续下,下完又融。
气候变化多端,生病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道路可以通行了之后,路二明再出诊的时候就开始带着路漫漫一起去,他觉得闺女理论已经学的差不多,该实践了。
这时候出诊基本都是感冒发热的问题,部分是化雪没注意摔倒致伤。
路漫漫跟着路二明后面大部分就是听他分析病例,然后帮忙配药。
再学习伤口的清理包扎,骨折扭伤的处理...
父女俩个经常深一脚浅一脚的的行走在泥泞的路上,回到家裤子鞋子都是又湿又脏。
很多路都不能骑车,路漫漫一开始是拄着棍子跌跌撞撞的追着老父亲走,到后面走多了扔掉棍子还能帮路爸推一把车子,平衡力有了质的变化。
出门在外吃的也不怎么讲究,路也不好走的很是艰辛,短短一段时间,路漫漫冬天养的肉就掉完了。
这时候路漫漫才体会路二明的不容易,整个人快速成长起来。
一天,路漫漫被刚回村的邹彦拦住,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很快邹彦就办了手续回城了。
化雪开始春耕之后,韩潇也没有搬回知青院。
他和路二明俩人交流了一番之后,开始频频“失踪”。
知青院那边只剩下三女四男七个知青了,其中三人还是躺在床上养伤那种。就化雪的时候滑倒摔骨折了。
至于为什么会摔,那就不一定是什么原因了。
反正路二明就挺烦那些人的,干啥啥不行还屁事一大堆,见那些人唧唧歪歪就直接推说他没能力让去医院去。
大队长很好心的安排了牛车送他们去公社看病,至于医药费什么的,当然是自理啦,又不是工伤。
春耕了那几位还在躺着养伤不肯起来。
剩下的几位累死累活的上完工回来还得伺候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时间开始狗咬狗的每天都挺热闹的。
其实这时候政策已经松动了,几位受伤的知青家里运作一番就有机会回城了。但家里没有替他们运作,可想在家也没什么地位。
能作能跳估计也是长期心理扭曲得不得释放,就走上了一条奇怪的路。
这些人在村里没有交好的人,身上也没财物,家里也不来接,只能躺床上享受他们的“好”日子。
没人同情就是了。
正式开始春耕的时候,路二明就没有带着路漫漫出门了。
她在家继续担任她的家庭主妇,尽量让家人不要掉太多肉。
忙过这一段路漫漫又收拾包袱进城去了,没办法,国营商店催了好几次了。
如果这个世界和上辈子同步的话,年底就要恢复高考了,到时候大学四年那么长,就算国家有补助也得为自己积攒点资本才是。
她依旧借住在刘家,这是年前说好的。
这次路漫漫除了给刘家的山货和腊肉,还带了自己的口粮。中午吃食堂,早晚搭伙一起吃。
她上班的地方比较近,晚上下班早能帮忙煮饭,也不会占刘家便宜。
一下班回来就有饭吃刘家夫妻自然也是愿意的。
不过这次回来,刘家气氛怪怪的。
等晚上的时候,刘盈就钻进路漫漫的被窝,路漫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就是相亲结婚的问题。
刘盈比路漫漫要大两岁,路漫漫这个身体今年就要满十八了,刘盈今年就是二十岁。
在农村十六七订婚结婚的女孩子大有人在,晚一点就是十八岁结婚,很少有人家会把姑娘留到二十以上。
在城里的话二十岁正是适婚年龄,再大两三岁可以选择的对象就不多了。
年底路漫漫回家之后,刘家亲戚很积极的给刘盈介绍对象,但是她想到路漫漫说的另一种可能,虽然她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
于是她就不是那么积极。
后来顶不住压力就和刘妈说了,刘妈觉得这简直是在开玩笑,就说:你也说万一,万一十年八年之后才恢复呢?那你要等成老姑娘吗?你能耗得起吗?好男人可不等人,一下子就被人抢走了!
刘爸刘妈是不看好路漫漫那消息的,刘盈无奈只能去相亲了。
后来也确实有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对方家里同样是四个孩子,大哥结婚后单位分配了房子搬出去了,大姐下乡的时候在乡下结婚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妹在上初中。
父母是双职工,男人和她一样是一个临时工,男方那边说了,家里已经在活动帮他转正了,要不了几个月男的就会是一个正式工人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男方家里有房子,结婚之后有一间独立住房!在一人工资养全家,房子等分配,一单间住三代人的大众情况,这个条件很可!
见面之后,对方也表示两家门当户对,男生也相中刘盈了。
说实话,在双职工父母和房子的加分下,刘盈也对这个长相端正的男人也确实有几分好感。
但是她一直惦记着高考的可能性,一直在纠结。
然后,男方也挺主动的,刘盈一直顶着三姑六婆的压力在硬撑,已经快撑不住了。
路漫漫听完也觉得在这个小县城条件算不错了,不过她没见过男方,也不好评论。
她怀疑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平行空间。
当下的国名、地名和大领导们的名字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历史轨迹和地域特征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也是路漫漫纠结的地方。
太多的不确定性,她也不敢劝。
万一没有恢复呢?
万一男的真的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