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顾冉冉发烧的程度,再不及时治疗,只会越来越严重。
雨下得正大,他也没办法去山里人找些退烧的草药。
沈华靳正想着解决办法,却发现顾冉冉烧得越来越重,脸上的红潮很明显,竟然直接晕倒。
他连忙去接,一只手挽住顾冉冉的腰,不让她跌倒,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头,却不小心摸到脸,他的手比较冷,触碰到热度,急忙抽走,放在顾冉冉的头上。
把人靠在墙壁边,面前就是火把。
沈华靳试过温度,这个距离,恰到好处,不会过热也不会没有暖度,很合适。
顾冉冉外套里面的衣服还是有点湿,沈华靳有点无奈地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没有草药来让人退烧,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记得山洞有口泉水,他掏出身上带的绷带,打湿放在顾冉冉额头。
山泉水比一般水还要凉,缓解人的燥热,让她要好受许多。
沈华靳视线落在她的嘴唇。
这么久没有喝水,人又在出汗,嘴皮子干到开裂。
他走回泉水旁边,找到能装水的容器,水看着干净没有问题,但野外的水免不得有寄生虫,他把水放在火上面烤。
等加热到开水能把细菌全部杀死,再把水晾得能入口。
沈华靳小口地给顾冉冉喂水。
她喝得差不多,才给自己喝些,再多备些水在旁边。
每过去半个小时,沈华靳就要试试顾冉冉的体温。
“没有刚开始的烫度,但依旧比较高。”他想了想,拿起身上的银针,简单刺在顾冉冉穴位。
对降温起不到很大效果,更多的是能让人安神不少,至少能让她睡个好觉,放松许多。
刺过去的瞬间。
顾冉冉似乎感受到疼痛,眉头微微皱起,手指无意识缩着,人也在挣扎,像是想要逃避痛的来源。
她挣扎得比较厉害,差点就要把银针给弄掉。
沈华靳急忙按住人,还要再等几秒才能把银针拔出,顾冉冉还在试图逃离掉银针。
他下意识轻声哄:“马上就好。”
话说出口,愣住。
很快就能把银针拔开,刺入的时候会疼,拔掉同时会疼,他成功拿出银针。
顾冉冉疼得竟然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眼四周,望见沈华靳手里的银针,明白过来梦里的疼痛来自哪里。
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有点怕疼,麻烦你了。”
“没事,你感受怎样?我给你用了银针,能让你好受些,身体还在发烫吗?”
顾冉冉摇头:“谢谢神医,我好多了。”
她是出自心底感激人,还有点抱歉,神医帮忙治疗念念很费心费力,她去外面找人,神医陪着自己,却遇到暴雨,连累他跟自己待在山洞避雨,现在还要照顾自己。
沈华靳看眼顾冉冉,思考几番,知道她在想什么,出声安慰:“不要多想,你先好好休息。”
“谢谢。”
他无奈地笑笑:“不用客气,你不是说大家把我称为神医吗?照料病人是我的职责。”
顾冉冉面上带笑,没再说什么。
她烧还没有全退,没清醒很久,脑子很晕,想着睡着就不会那么难受,成功靠在山洞边睡着了。
沈华靳正在看雨。
在乡下能娱乐的东西不多,他没给人看病的时候,闲来无事就会观察外面的天气,久而久之,什么时候会有太阳?或者雨什么时候会停?
这些他都很清楚。
眼下的雨短时间应该不会停,还会继续下,可能要下很久,现在已经入夜,估计要下一整晚的雨。
沈华靳准备跟顾冉冉说声。
回过头却发现人早就睡过去。
他把快要滑在地上的悲伤连忙拉起来,严严实实地盖在顾冉冉身上。
又给前面的火把加些柴火,确认这些柴能支撑着他们一晚上。
沈华靳摸着顾冉冉的额头,把她头上的绷带洗干净,再继续敷着。
雨不可能明天还不停,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明天等雨停就带她回木屋。
山洞有种浆果,可以补充营养,他摘下不少,洗干净。
再把顾冉冉叫醒。
她睁开眼睛。
“我们估计要在山洞过夜,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烧快要退了,明天雨就会停,就能回木屋。”沈华靳解释。
顾冉冉望向外面的雨景,听着雨声:“好。”
他把洗干净的浆果给顾冉冉:“晚上不吃东西会饿,先垫垫肚子。”
沈华靳忽然想起身上还带着几个馒头也给她。
顾冉冉知道现在要吃东西补充能量,没推脱,只关心地问:“你能吃饱吗?”
“当然。”沈华靳拿起馒头开始吃。
她安心许多,吃完东西睡过去。
沈华靳没睡,还在照顾人,边上的火堆也需要照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出问题。
偶尔视线落在顾冉冉脸上。
刚开始见这人就有种熟悉感,到后面顾冉冉也怕疼,跟记忆中的人物对到,这才想起顾冉冉像谁——自己逝去的妻子。
之前太过伤心,只要想起来人,心脏就会开始疼,人总得往前走,要把人给忘记,久而久之很少才想起妻子。
这会想起。
原来还是没放下,不过把记忆中的人强行塞在最角落,实际上这是最刻苦铭心的位置。
没想起还好,一旦想起人,思恋排山倒海地袭来,像是要把曾经没想念过的日子全部补上。
沈华靳又开始心痛。
“她们长得真的很像。”他低声说。
很像移开视线,不放在顾冉冉脸上,这样很不礼貌,却总是望着人失神,反应过来,很是懊悔,不能这样做。
反复几次过后。
沈华靳总是在想着只看最后一次,目光不自觉落在眼睛。
顾冉冉的眼睛其实没有很像,但眼神是最像的,她害羞时,躲闪的眼神,道谢时双眸总是亮晶晶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喜欢顾冉冉总是说谢谢,原因在于是很生疏,仿佛两人中间画上一道不允许踏入的界线,可这才是面对不熟的人该有的态度。
自己不悦才是错误的。
想着又入神,察觉过来才惊觉,又看了顾冉冉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