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流露出慈祥温和的笑意,仿佛昨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寒暄几句过后,夏母才道:“小念,我跟珊珊先过去,你们回去的路上慢点。”
“嗯,阿姨再见。”
开车回去的路上,姜诗念抱着婴儿坐在后排。
“去哪儿?”
姜诗念问。
“老宅吧,我今天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你先负责照看英俊。明天我们直接去民政局办手续。”
厉忱说得理所当然,姜诗念默了默,“非要复婚不可吗?你对我没什么感情,勉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厉忱透过后视镜对上她的视线,目光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再者,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复婚,好好过日子。”
“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眼睁睁看着楚家的人把姜丹阳送去坐牢?”
“这是她贪婪的结果,是她应得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帮她?”
姜诗念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厉忱又心平气和道:“等领完证,我跟你回一趟黎城,把需要的证件带回来。”
他的话让姜诗念瞬间精神了许多。
“不用,我让安澜学姐帮我邮寄过来就好。”
“也行。”
不管昨天的心情有多么糟糕,至少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思及此,厉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手机给我。”
等红灯时,厉忱朝她伸出手。
姜诗念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干嘛?”
“我有用。”
姜诗念也没多想,把手机递到他手里。
下一秒,她便看见男人直接关机,把手机揣进自己的大衣内口袋。
也不管姜诗念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慢条斯理解释着:“领证之前,手机我先替你保存。”
姜诗念无语至极。
“如果奶奶和二叔有重要的事情,打不通电话会很着急的。”
“放心,他们会打我手机。”
姜诗念算是明白了,他分明就是在防着夏玉宸。
她是真得没想到,他会变得如此霸道幼稚。
但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回到老宅,爷爷和佣人依然对她笑脸相迎,就连厉鸿明也没有给她脸色看,仿佛昨天的事情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厉宇聪似乎直到现在才搞清楚,自己可能因为添了一个弟弟面临着失宠的危险,因此变得比之前更加粘人了,像个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姜诗念后面。
厉忱离开老宅去了公司后,姜诗念试图找到自己的手机,但显然他直接把手机带去了公司。
姜诗念整整一天没碰手机。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钟,晚饭过后,厉忱才回来。
此时,姜诗念已经洗漱完毕,正准备给小英俊脱衣服睡觉。
门口传来男人熟悉的脚步声。
他并没有敲门。
“明天七点钟半之前起床,早一点不用排队。”
姜诗念跳下床,打开门,一脸认真看向门外的男人,“手机给我,我好定闹钟。”
“不用,我明天准时叫醒你。”
说完,也不看她,轻轻带上门下楼而去。
姜诗念翻来覆去后半夜才睡,天亮时又困得厉害,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笃笃”的敲门声。
“太太,该起床了!”
是佣人赵阿姨的声音。
姜诗念连忙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甜的小奶团子,打着哈欠起床洗漱。
冬天,爷爷和厉宇聪起床比较晚,赵阿姨单独给她和厉忱准备了早餐。
早餐挺丰盛的,但姜诗念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小碗白粥。
对面的男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刷手机,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没有。”
姜诗念也不想再跟他啰嗦,端着空碗起身。
见她要走,厉忱这才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姜诗念。
“还不到八点,不用太着急。”
姜诗念被他的自恋行为搞得有些无语。
也懒得跟他多说,从厨房出来后又径直上楼去看英俊。
小家伙睡得正香,她在楼上待了不到二十分钟,男人便跟着上来。
盯着床上的英俊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姜诗念身上。
“户口本给我。”
话音落,姜诗念已经把本子递到他跟前,不施粉黛的脸上表情淡漠至极。
厉忱也并不在意她情不情愿,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对她,迟早有一天她会重新爱上自己。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厉忱帮英俊掖了掖被角,
怕姜诗念不放心,又道:“先让小宝睡会儿,待会儿有人上来看着他。”
“嗯。”
姜诗念换上靴子,跟着厉忱往楼下走。
下了两天的雪,天气终于放晴,明媚的阳光如碎金铺盖在一片洁白的世界,明亮得有些刺眼。
半个小时后,两人便到了民政局,年后领证的人不多,再加上两人来得比较早没什么人排队,很快便办理好了手续。
厉忱把两本结婚证都揣在了自己身上,两人相跟着离开民政局。
姜诗念忍不住自嘲,兜兜转转,她跟厉忱又回到了原点。
不同的是,当初她是带着激动和期待的心情嫁给厉忱的,而现在她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被人支配着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下到最后一层台阶时,她不经意间抬头,视线捕捉到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
朝她缓缓走过来形容憔悴的男人正是夏玉宸。
距离越来越近,姜诗念却不敢抬头迎接他的注视。
“你跟他复婚了?”
夏玉宸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碎和绝望,开口的语气却依然是温和平缓的。
双方漫长的沉默让他灼灼的目光渐渐失了光彩,他轻轻摇着头,布满细小红血丝的眼睛染上苦涩至极的笑意。
“为什么从始至终都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姜诗念,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我可以把命都给你,可是,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姜诗念见不得他如此痛苦,心里也难受得如万蚁噬骨,然而,她不敢忘记夏黎哭着对她说的那番话。
也没办法辜负奶奶的期望。
“是我那天脑子不够清楚,对不起,我一直在乎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姜诗念淡淡说完,大步流星朝等在车子旁边的厉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