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耳边传来手机掉落在地板的声音,还有在地板拖沓的声音。
最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通话过程中,一句话也没有。
陆景珩放下手机,直视着屏幕,又点了一下温棠的电话。
得到的结果,果然如他所料。
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紧手机,下颌线紧绷着,深沉如墨的眼眸像是即将卷起寒风。
“这不就是目的吗?”嗤笑一声,站了起来。
“现在回国。”
“……”
-
一处茂密的森林,黑夜的天空被高大的树木枝条割成了一绺一绺的黑绸缎,银色的月光斑斑驳驳散射下来,随着树叶的曳动而眨着诡秘的眼。
一行肌肉健硕的男人正往深林里走,其中领头的男人肩上还扛着一个鼓鼓的麻袋。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某一处停了下来,男人被肩上的麻袋重重摔在地上。
“让我验验是不是我要的人。”听到动静,一个黑衣女子从前面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领头的男人眯起眼睛,“你还是第一个敢质疑我们能力的人。”语气十分危险。
黑衣女子浅笑了一下,“毕竟我没有经验,第一次找你们的组织。”幽幽地走到麻袋面前,踢了踢。
男人冷哼一声,招了招手,后面的人拿着刀子上前划开打了死结的绳子。
“希望大哥们不要见怪了。”黑衣女子微微弯腰,随后蹲了下来。
双手撑开麻袋口。
一个被绑了双手双脚的女孩,蜷缩在袋子,头上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甚至连唇色都很浅。
穿着黑色衣服的盛映宁蹙了蹙眉,“她不会被你们弄死了吧?”站起来又踢了几脚。
没等那些人说什么,麻袋里的人传出一道弱弱的声音。
勾起嘴角,“命还挺硬嘛。”又不解恨地踢了几脚。
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男人,“把她关进去,报酬已经打卡里了。”指了指身后的房子。
“就喜欢爽快的甲方。”领头男人拎起地上的麻袋,走进房子里。
-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子里,躺在地上的女孩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过了一会终于睁开了双眼,淡定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
在被摔在全是碎石头地上的时候,她就因为痛觉刺醒了。
但她不敢轻举妄动,她要等那个买她的人。
在袋子里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并不贴切。
在袋子的打开的时候,她才清楚听清说话的人是谁,没想到她威胁那么大,居然让盛映宁放下自己仅存的傲骨,让人抓她。
“额~”想撑着地上坐起来,手腕却传来一阵刺痛,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
眨眼睛的时候,发现太阳穴好像被胶布粘住了一样,那种拉扯感。
绑着麻绳的双手抬到面前,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指甲扣下凝结的碎屑。
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血?”
不只是身上的伤,她头也破了。
想起这段时间她经常穿靴子,就是为了在里面放匕首防身。
倒吸一口气,压下身子,绑着的双手去勾自己脚上的靴子。
最长的中指伸到靴子里面,勾住匕首尾端的拉环,缓缓地把它拉出靴子。
“哐啷”匕首从靴子里掉落了下来,由于匕柄还在靴子里,锋利的刀刃就这样掉了下来。
温棠看不清匕首的位置,只能靠着感觉去摸索。
忽地,食指和中指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一个口子。
顺着拿到了匕首,把它放到双脚之间捆绑的麻绳上。
开始还有一些找不准位置,据得比较慢,后面越来越顺手,就加快了速度。
断了一根绳子,张了张双腿,脚上的绳子开始松松垮垮地掉落。
把刀反着拿,向着自己据手腕上的麻绳。
据了一会手就有些抽筋了,歇几秒又继续开始据。
-
站在房子外的盛映宁,把手里的钥匙扔进了浓密的灌木丛。
回头指了指地上的白色蛇皮袋,“这是一袋眼镜王蛇,里面有两条,过一会就从窗户扔进去。”
地上的蛇皮袋一直在蠕动着,格外恐怖。
坐在石头上抽烟的男人顿了一下,长呼一口白烟,“拿毒蛇?”
盛映宁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毒妇不就应该用毒蛇惩罚吗?”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反问道。
“能不能坚持到得救,就看她的命数了。”表面云淡风轻,只有她知道她今晚的心跳有多快。
她从小就被爷爷夸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没有人不喜欢她,每个人都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爱。
她从来没有做过一次恶事,只有这次,这次之后,陆家不会让陆景珩终身不娶,迫于舆论压力他一定会选择她的。
不是一定要用极端的行为,可她试过要利用陆禾烟拉拢关系,却得不到好脸色,她做不惯低三下四的事情。
今晚之后,她就会是唯一一个可以和陆景珩站在一起的人。
爷爷说过,她执念如此之深,是因为她从小没有得不到的。
而陆景珩恰恰就是她得不到的。
就一次,仅一次。
她就能得她所爱了。
吸着烟的男人注视着走远的盛映宁,嗤笑一声叹息着。
“以慈善家出名的盛映宁,也会干失德的交易。”
“有趣。”
“……”
-
攀附着潮湿的墙面站了起来,扭了扭酸痛的脚。
抬头望去上面唯一的窗户也被黑布遮住了,一点光也照进来,和前世一样。
在到门后,摸索了一下,发现甚至连往后拉的把手都没有。
看来她还是要和那些恐怖的回忆重叠了。
握紧手里的匕首,顺着木门往下蹲。
心里只能无能祈祷她的那通电话能被陆景珩或者谁听到都好。
陆禾烟可能只是一个引子,她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个导火索。
能让陆禾烟来找她吃饭的不是陆连琛就是陆宴礼。
和前世不同的是这次有同盟,上次仅仅只是盛映宁设的局。
陆连琛或陆宴礼为什么要插手,大概是发现他们夫妻关系和睦,陆景珩十分重要她,加上当下争夺决策权。
忽然,高墙上的窗户发出声音,下一秒一竖银色的月光照了进来。
温棠抓紧手里的匕首,目光锁定在那个窗户上。
那只梦里的手臂出现了,拎着那白色蛇皮袋。
袋子在他手里掂了掂,“保重了。”
下一秒,那白色蛇皮袋垂直落在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