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温棠手里的动作一顿,“没有嫁给陆景珩我也会请你。”清澈的眸底沉了沉。
“我现在有空,你呢?”又问。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那么迫不及待?”停顿了一下。
“你直接发地址呗。”
“……”
挂断电话后,看到半分钟前陆景珩打过一个电话过来,只是她刚刚在打电话没接到。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想了一下,点开聊天软件。
【刚刚在打电话没接到,怎么了?】
看半天没回,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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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荣的市中心,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行人手里提着各种购物袋。
无论站在哪一个角落,抬头皆能看到被高楼大厦环绕在其中。
在高楼上看着,仿佛楼下的行人犹如蝼蚁一般渺小。
“陆总年纪轻轻在商场上雷厉风行,让人钦佩不已啊!我敬你一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庞大的宴桌前站了起来,鼻梁处的眼镜在反光,手里举着满满一杯酒。
人人都知道,陆景珩去任何人邀请的饭局,基本都不会碰一点酒。
男人仰脸喝完了一整杯,“我先干了,陆总你随意。”
其他在座的开始蠢蠢欲动也想站起来说点什么。
现在谁不知道,前段时间秦氏为了展示优越的市场地位,从而取代四大家族末位的商氏,开始伪造销售数据。
当所有人都在震惊秦氏突飞猛进的发展时,却被媒体曝光伪造证据,这丑闻被揭露后,掀起了一场舆论风波,陆氏上演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从中利用舆论打压秦氏,成功收购了秦氏集团。
圈内人都知道,真相早就浮上水面,商氏害怕真被其取代,提出与陆氏合作,没曾想陆景珩直接拿出了伪造证据给媒体。
商氏稳住了地位,而陆氏获利,达成双赢。
正低眸看着手机的男人,缓缓开口,“不用敬我。”
知名设计师手工裁制的白色衬衫,显得他身上矜贵的气质更为突出,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开始其他人都不太敢说话,喝了酒后就释放天性。
整个包厢十分吵闹,抬眼望去,之前商场上的竞争对手都搭着肩膀聊天。
一直低头看手机的陆景珩在这个喧闹的氛围下,心情越发烦躁不安。
直接站起来往门外走,向泽拿着外套紧跟其后。
原本还喝得酩酊大醉的人,看到离开的陆景珩,都连忙想叫住。
“唉,陆总走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算了,咱们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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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
在雅质的小提琴独奏曲的餐厅里,坐在铺着重工桌布餐桌前的温棠,举起高脚杯,往前面一递。
“我自罚一杯。”也不等对面说什么,便抬颌饮尽。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嗤笑一声,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眼睛弯弯的,像是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
等温棠放下杯子后,他坐直身子,“那么久没见,酒量越来越好了。”抬手示意。
旁边端着波尔多红酒的服务员上去,倒三分满。
江浔舟举杯递了递,浅喝了一口。
“其实昨晚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你能看到邮件,毕竟高中距离现在那么久了。”温棠抬眸与他对视,茶褐色的眸子在眼底流转。
她怕只有一个视频证据控制不了苏默,才想到江浔舟是一个黑客,拿到更多能够威胁苏默的证据,她的胜率才会更多。
江浔舟左边白皙的耳垂上,银色素圈的耳环闪闪发亮,“邮箱用习惯了,就懒得换了。”
说着想到什么,“不过你前一个小时才把我的号码拉出黑名单,属实有些不道德了啊!”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也是办完了事情想到要联系你,才想起你这位黑名单的老用户。”温棠手拿着餐刀和餐叉切着面前的鹅肝,打趣道。
江浔舟好似对桌上的美食没有兴趣,只是举杯饮酒,“我还以为你要被你那家人蒙蔽一辈子,没想到居然醒悟了,看到你发的邮件我还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相信。”
目光始终固定在眼前的人脸上,眸里的情绪琢磨不透。
“我还记得你当初知道我拉黑你后的第二天,你跑到我面前怒斥我傻,最经典的一句话我记到现在。”
“缺爱也不能缺心眼啊。”温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笑意。
“咳。”江浔舟清咳了一下,抿了抿唇,“这不是气急了吗?冤枉我就算了,还放弃继续坚持电吉他。”
他看到过温棠受人排挤的时候,好不容易利用一技之长夺得冠军,以后能逃离那个家,没想到她妈说了几句话就断然放弃了。
看到她又要跳火坑能不急吗?
“当时确实缺心眼,可惜没被骂醒。”温棠举起叉着切好的鹅肝往嘴送,语气有些惋惜。
江浔舟纨绔般地依靠着椅背,“反正,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只要是我能做到。”洒脱道。
“那我可要再敬你一杯了。”温棠举起手边的高脚杯。
正要往嘴里送,举着杯子的手被人桎梏住。
看到那手指上熟悉的银戒,温棠脸色有些僵硬地转眸看去。
“不是不能喝酒吗?”陆景珩取下她手里的高脚杯,放回到桌子上。
他的嗓音淡淡,尾音略有些低沉,用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
虽然杯子放回了桌子上,手却还禁锢在他的掌心里。
温棠咬了咬下红润的嘴唇,不敢抬起头与他对视。
莫名的心虚感涌上心头。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坐在椅子上的江浔舟轻笑一声站了起来,走到陆景珩的面前。
“久仰陆总大名,今日终于见到本尊了。”抬起右手。
陆景珩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丹凤眼转眸看向他,玩味般地勾起嘴角,笑得散漫不羁。
“何必如此见外,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帮我拿到伪造证据。”抬起右手与他盈盈一握,便放下了手。
江浔舟摆摆手,“陆总太客气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目光移向他桎梏温棠的手。
“我和温棠是高中同学,今天碰巧遇到了,这酒她没喝多少。”指了一下服务员手里的酒,解释道。
“那是最好。”陆景珩把温棠从椅子上拉起来,看了一眼她的脸颊,“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那我就不送了,陆总下次有空一起吃个饭。”江浔舟后退一步,眉眼弯弯带着笑。
“下次。”回道。